“哎呀,怎么跟刚才的态度不一样了啊?”贺望东苦笑道。
这时候遥大鲸说道:“我会按照原先说过的分给望东五十两,他是打算用这钱去买春燕的,不过,我不会让他去买。”他挺了挺胸膛。
“这是我的自由啊。”
“不是,春燕赎身的五十两会由我来出。”大鲸很干脆地说道。
“哎哟,不单是小凯,连大鲸也有点变了嘛。”
“我也很受感动,段靖虽然讨人厌,但想到他的出身,我觉得还是可以原谅他,而对春燕的献身精神我很佩服。”
“哦,是嘛。”
“再说段靖是为了报答孤儿时受寺院的照顾,他是以为帮助寺院赚钱,可以让更多的跟自己一样的孤儿能够得到帮助。段靖是当官的,他的做法暂且不论,但春燕是个没有人身自由的家妓,所以我们是应该为她做点什么。……虽然那个,五十两还是我来出!”
“我要重新看你了,大鲸哥。”小凯拍着手说道。
“行,够哥儿们的。”贺望东也附和道。
“我大鲸可不是吹的……”大鲸没有将从段靖那里得到的五十两黄金给洛阳客人封嘴费的事情说出来。
“总之我们先将春燕从他家里赎出来,至于出来后如何安身就拜托给小凯了。”贺望东说道。
“对,我也是这个意思。”大鲸应道。
“好的,我会照顾她的。”小凯拍了拍丰满的胸脯满口应承了下来。
事情就这样没有公开就得到了圆满的解决,再说本案的适用法律条款也很难对应。唐朝的法律条例中有诈取他人财物罪,但是信息是否适用于财物还是个问题,而且共犯春燕是个私人奴婢,不是自由人,只能算半人半物,她可以当成物来买卖,还能当成人受法律制裁。根据《册府元龟》这本书记载,玄宗皇帝在开元九年四月下诏没收了长安化度寺和洛阳福先寺两个无尽藏院的经营所得,时间正好是在此事件之后。有传说道,那是长安商人用金钱买通了政府高官而让皇帝下的诏书。寺院模仿商人经商,但关键的一种手法没有模仿到,那就是为了获得更大利益,必须将得到的利润用到以后的赚钱模式上,其中一个方法就是化钱除掉对手。
化度寺为了得到王久的商业手法不惜大本钱,但仔细一想那是本末颠倒。化度寺最终被商人粉碎了。后来他们不再经商,专念于弘扬佛教,过了一百三十年后到了晚唐宣宗六年(公元852年)改名叫崇福寺,后来还一直延续了很长时间。
没过多久,遥大鲸被提升为从六品上的旅帅职位,这个职务手下就有二十人,可以说官运亨通了。
“这次提升好象有点铜钱味嘛?”遥大鲸听到贺望东调侃的话赶紧用手捂住鼻子说道:“什么话!我可是正大光明被提拔上来的。”他的鼻子尖上正在冒出汗粒。
第六章 不愿被人看见的背影
一
花都长安也会下雨。
昨晚不知为什么没睡好,贺望东有点睡眠不足,他双手摊开仰躺在席上脸朝着天花板张开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就在这个时候,上面落下一滴水滴滴落到他的左眼边,他停下打了一半的哈欠,自言自语道:“漏雨了?”雨水差点掉进他张开的嘴巴内,他用手指拂去水滴,移动了一下身体。
“你醒了?”隔着一张小桌子,小凯坐在那里问道。
“是一滴水,我还没有醒。”贺望东说着用眼睛扫了一下放在桌子上的一张纸,“哎呀,这里也漏雨了。”桌子上的纸是去洛阳后的朝衡寄来的信,刚才他看过后就摊放在了桌子上。信上被滴漏的雨水渗湿了几处,字也变模糊了。
“我早就叫他们要修屋顶了。”小凯蹙着眉说道。
“什么?这里早就在漏雨吗?”
“是啊。”
“那为什么他们还不来修理啊?”
“他们说叫不到工匠。”
“哦,都被征用了。”
当时玄宗皇帝正在大力营造自己在皇子时代就居住的宫殿,将它改建成兴庆宫,同时还在长安东郊的临潼建造避暑别宫,好奢侈的皇帝将长安有名的工匠都招募到了这两个工地上。临潼骊山有温泉,建造的宫殿就叫《温泉宫》,后来杨贵妃在这里沐浴,受到玄宗的宠爱。
“不过修个屋顶也不需要什么有名工匠吧?”贺望东说道。修建皇宫被召去的是名工匠,长安应该还留有二、三流的工匠。
“我娘只用以前用惯的工匠。”小凯无奈地耸耸肩说道。
“为什么?”
“这样可以省点工钱啊。”
“可让屋顶就这样漏雨总不是个办法啊。”贺望东说到这里上面又掉落下来一滴水滴落到信纸上,他赶忙抓起信纸。
“好吧,我再去跟娘说说。”小凯扭腰立起身走了出去,她扭动的后背有一种修炼过的妖艳,不愧是个名妓。
这里不用说是贺望东常来常往的平康坊掬水楼二楼进深处的包房,房间里面不仅有他更换用的衣服,还有他要使用的文具类,柜子里还放着他托人从西域带来的红葡萄酒。坐在这个房间里他会有一种奇异的感觉,好象思路也会敏捷起来,他似乎觉得自己身上不解的谜也与这间房间有着某种关联。有的时候他会打哈欠,但呆在这里的总体感觉是让人不觉得寂寞,即使无所事事,他也会浮想连篇,“这间房间为什么会跟自己有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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