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押使是听不懂他的话的。
“不是,有人死了。”曹茂说道。
“人死了?在哪里?”
“在日本遣唐使押使的房间里,可能是被人杀死的,头上流着血,已经断气了。”
“我们不是刚才从他那里过来的吗?还锁上了门的。”
“门是锁上的,但里面却有人死了。”
“这不就怪了吗?……你是不是在白日做梦?”
“要是梦就好了。我还碰过尸体呢。”
“等一下,我跟你们从那间房间出来好象还不到一刻钟……”
“是的。”曹茂回答道,自己似乎在为事件的不可思议而再次受到冲击,全身颤抖起来。他的双腿发软,不自觉地当场跪了下来。
“真是没用的家伙。既然有人被杀,就不是鸿胪寺典客署的管辖范围了,应该马上通知金吾卫。”李宜说道。
金吾卫“执掌宫中及京城昼夜巡警之法,以执御违禁。”《六典》中给于金吾卫的执法权相当于現在菂伀安部门。对于每日忙于接待外国宾客的鸿胪寺官员来说,要处理杀人事件确实担子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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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开元五年,是玄宗皇帝即位的第五个年头,刚即位时的暗云密布的大唐帝国终于吹散云雾开始复苏,迎来了开元天宝的盛唐时代。人们街谈巷议中不免庆幸盛世的来临,“终于回到了男人的时代。”
高宗皇帝死后的三十年间由武则天掌权,将国号改为大周,自称圣神皇帝,武则天死后由中宗皇帝即位,恢复唐朝国号,但韦皇后与外戚玩弄权术,将大唐帝国执掌于女子手中,那段历史在部分史书中称为唐朝的“女祸”。玄宗皇帝发动政变,讨伐韦氏,处罚太平公主,将那一段女子时代钉上了终止符。
女子掌权的那几十年间,朝野难免缺少阳刚之气,自玄宗掌朝才恢复过来,虽然后来杨贵妃受宠以至朝廷粘迟,最后招致短时兵变,那已经是玄宗晚年的事情了,当年以二十七岁成功政变夺取政权的玄宗很是泼辣而又雷厉风行,其彪悍的行事风格使得都城长安风气清新而又繁荣似锦,男人们可以扬眉吐气,花柳街巷也跟着热闹起来,女子时代无法繁华的花柳街巷在成为男人天下后,如久旱后逢春雨,马上一派欣欣向荣彻夜明亮,莺舞笙歌不绝于耳。
当时长安的主要道路南北有十一条,东西有十四条,道路中间每一个街坊大约有一平方公里,四周建有栅栏和街坊门,门到晚上要关上。皇城中央从朱雀门到明德门建有宽度为一百五十米的朱雀大街,正好将长安东西一分为二,朱雀大街的西面叫右街,东面叫左街,左右街各有街坊五十五个,长安的街坊当时合计有一百一十个。
当时长安最有名的花柳街位于左街的平康坊,平康坊就在皇城东南角相隔一条街道,它的旁边是务本坊,相当于国立大学的国子监就在务本坊内。也就是说,当时长安的红灯区就与官厅街和学校区邻接。
“今天看来又回不去了。”此时,贺望东正在平康坊的妓院掬水楼喝酒。日落后京城要敲八百下鼓声,鼓声敲完坊门就要关闭,街坊外就要禁止通行,所以不想流连也会来不及的。据说鼓声八百下要敲大约三刻钟到一个小时,一鼓锤大概相隔四秒钟。如果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外出办点事情再急着赶是能赶回家,或者到临近街区的亲戚家借宿也还来得及。现在外面开始传来鼓声。贺望东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过要起身,他一口气喝光了杯中的酒,仰身躺下,当然不是那种以手臂作枕的无聊和衣仰躺,他的头下枕着的是美女的大腿。唐朝的美女如画上那样都是以丰满为首要条件,将贺望东的头放到自己肥硕大腿上的美女叫小凯,是个很有魅力的歌妓。
“你该常常回家才是啊,莫问老爷子等着你呢。”小凯抚摩着贺望东的头发说道。今晚也住在这里啊,这是世间女子常说的话,既然说“该常常回家”,那说明在这里流连的记录不会太短了。
“明天是要回去看看。”贺望东心不在焉地回答道。
真人莫问是跟他一起从日本来的老人,老人脾气有点古怪,但是他的监护人,对他一直关怀倍至,唠叨也是当然的事情。贺望东自从来往于妓院平康坊后,对老人的唠叨已经很不以为然。但明天还是得回去一下,已经跟日本的来使见过面了,至少这件事情要跟他说一下的。
莫问老人的名字一跳出,贺望东的神经不免一紧,“刚枕上美女的大腿,就不要说丧气老爷子的事好嘛。”看来他还是对老人的事情有点敏感。
正好这时妓院的女佣人挑开挂帘探头说道:“遥大鲸来了。”
“我可没有叫他来过。”贺望东说道。
“我是没有人叫自己来的。”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女佣人的身旁发出,随着声音人已进入房内,名字叫大鲸,似乎会是个大个壮汉,但进来的人却是个五短身材的男人。
“也罢,大和小都全了,我们就接着喝酒吧。”贺望东根本没有将脑袋从小凯腿上抬起来的念头说道。美女歌妓叫小凯,突然闯进来的男人叫大鲸,贺望东自以为诙谐地这么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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