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过去通过一件小事认识的。前几天突然来了电话,请我去鉴定一套茶具。因为我是个一说到茶具就格外感兴趣的人,所以就同意了。白天有弟子来,比较忙,晚上还是有空余时间的。”
“您去了善福寺的公寓大楼?”
“不,我们先在新宿的茶室会齐,然后用车把我接去。”
“时间大概是几点钟?”
“时间嘛,在茶室里见面大概是八点半左右,路上用三十分左右,那么到公寓大楼大概是九点钟吧。此后,我在那里打搅了两小时,她又用车送我回家。”
既然从九点到十一点她一直在公寓大楼,那就不能不承认她均时确实不在犯罪现场,我决定集中在这个问题上追问下去。
“鉴定需要两个小时吗?”
“不,有三十分钟就足够了。只耍看看题字就可以定了。虽然对泽村和子来说太遗憾,那并不是古九谷的茶具。不过。如果我简单地说那是赝品,显得有点草率,于是我稍微仔细地进行了一番鉴定,花费了一段时间。”
总之,是装模作样吧!
“请你鉴定时她自己出去过没有呢?”
“没有!……哦,等一等,有那么一次。她说威士卡喝光了,于是到附近的酒店里去了。拿回来一小瓶威士卡。”
他一说外出过一次,我觉得有门儿。于是颇为紧张,但去处晃附近的酒店,就不值得一提了。
“那么晚,酒店还营业吗?”
“当时已经十点了,酒店当然关门了。可能是在自动售货机那里买的吧?”
“她说是附近的洒店吧?”
“我们等了最多只有五分钟左右,可能就是附近的酒店吧。出乎意料那威士卡很好喝。她劝我就那么喝,兑上自来水,味不好,难喝……漂白粉的味很浓。”
我也颇有同感。咸士忌香味不管多么浓郁,由于兑了水,
味不正,把味儿都破坏了。
“她也喝酒了吗?”
“不,因为她要驾驶汽车,喝的是果子汁。”
我和他的问答到此结束。如果这样就足以证明她不在犯案现场的话,其他就没什么可问的了。
六
律师听了我的汇报,显然吃了一惊。他那肥胖的身躯好象泄了气似地萎缩下来。当然,实际上是不会萎缩的。可是从他并没有说些引以为得意的挖苦话和责?话来看,好象他由于某种原因身体突然萎缩下来了。
“我还以为她是最有嫌疑的人呢。因为再没有怀疑的人了。”
他连说话的声音都很微弱了,使我也感到好象很难过。
“好,你再努一把力吧!”
虽说努力,可是她并不在犯案现场的证明业已成立,我还有什么办法呢?话虽这么说,既然取得人家的报酬,也不能呆在办公室里睡午觉。无可奈何,我只好开着即将报废的“国民牌”摩托车往来于王子的现场和善福寺的公寓大楼之间查看,或是在善福寺公寓大楼附近的酒店和她的房间之间徒步来回转转。
这样,偶然间我发现了一个奇妙的事情,同时,使我想起了日本纸牌上写的一句谚语。“常在外面走,也有好运气。”那时,我的车正是油快用完的时候,来到公寓大楼附近的加油站停下。我趁加油的时间洗了冼手,顾便拧开水龙头喝口水。当时梅雨季节已过,在烈日之下行车,嗓子很干渴。路旁的冷食亭里放着很多冷食品,好象在频送秋波似地引诱着我。可是,在真正感到渴的时候,即使有点漂白粉味,冷水还是好喝的。
满满的一玻璃杯水,我一饮而尽。溢出来的水从嘴角流向下颈,湿了衬衣。对于汗渍渍的身体,这种清凉劲儿使人感到很舒服。我又一口气喝下了第二杯,全身才感觉舒畅。
“啊,真好喝!”
正在这时,我产生了一种奇妙的灵感。对我来说,这是很少有的事,但在故事中,那些著名的侦探都曾闪现过这种灵感。
昨夭,那位茶道大师说过,水里有漂白粉味不能喝。的确,东京市自来水的味道很差,这是早有定评的。喝了那样的水,不但金鱼受不了,我们人也受不了。只是人们害怕饮用未经消毒的不干净的水可能生病,所以只好喝有怪味的水,吃有怪味的水烧的饭。可是我刚才喝的水,不但没有漂白粉味,而且非常好喝。
也许是这个加油站特地自己打了井使用井水吧!
“不,不是井水,是自来水。不过,在杉并区内只有善福寺一带的水是由杉并自来水厂处理的,这水最好喝了。有的顾客专为喝这里的水,特地到这里来加油呢!”
穿工作服的职员好象为这里的水而自豪得了不得,他兴致勃勃地对我讲述着。
“在同一个杉并区里,东村山一带和朝霞一带的水味就差得多了。有这种高级酒似的水,除这里的杉并区自来水厂外,还有世田谷区的泊江自来水厂呢。”
“是吗。不但让我喝到了甜水,而且还给我上了一课,真是太感谢了,真叫我开了窍呢!”
我拍了拍穿工作服人的肩膀,递过去刚买来的香烟。因为我感到这可能成为破案的开端,起码是个好预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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