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们不逮捕他吗?’
‘当然。没有理由拘留他,所以已经在昨天深夜释放他了。’
我觉得相当不合理,毫不掩饰愤慨地直接问他。
‘世田谷的友人?该不会是上次在三浦家那个疯女孩吧?’
‘不,不是她。她叫本间万穗,是一个大学生,她是三浦的女朋友之一。昨天只是刚
好去三浦家玩,我们已经确认她和九号的事件无关。’
‘如果不是那个女孩,那到底是谁?他的证词可以相信吗?三浦是不是拜托他做伪证?’
‘不可能。证人是个可以信赖的人物。’口气十分不友善。
‘到底是哪里人?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义务回答你,不过特别通融告诉你吧!他叫法月纶太郎,是个小说家。’
‘法月纶太郎?’
‘你不认识吗?碰巧他也是我熟知的人物,在我们业界小有名气呢。’久能的语气装模
作样的,我倒是第一次听到警察有所谓的‘业界’。
‘我还是无法接受。就昨天的态度看来,三浦绝对和这个事件有关。而且GOLF该怎么
解释呢?’
‘我能体会你的心情,不过他具有完整的不在场证明,警方无法把他视为嫌疑犯。车
子应该是不幸的巧合吧!搜查本部也认为他是清白的。’
‘可是——’
‘不只是你,我们也很失望。’这句话似乎出自真心。‘不过,我们证明三浦靖史不
是凶手,这无非是一个进展。在承办这类案件时,通常在一千个讯息中,有九百九十九都
是白做工。我们的工作就在于消除每一个可能性。只能谨慎调查,慢慢收网。要是急于解
决而抄捷径,只会坏事。所以请别因此气馁,如果想到什么,麻烦你随时通知我。我不在
就请留言。一旦有新的动静,我也会通知你,我们尽量保持联络吧!’
我没说话,久能说:‘那就这样了。’然后就挂断电话。我放下话筒,仍然无法释怀
。
久能竭尽所能地表现他的诚恳,也称得上是能干的刑警,但眼前的事实蒙蔽了他的眼
睛,这就是警察的极限。然而我有绝对的把握三浦就是凶手。昨天看到他的表情那一刻,
我就清楚认清了这一点。他的眼神闪烁而畏惧,如实暴露了他的罪行。然而,三浦却被释
放,大摇大摆地走在光天化日下。这件事让我愤慨至极。
警察被骗了,不在场证明肯定是伪造的。我得尽快纠正他们的错误,否则事件将形成
罗生门。我坐立难安。礼拜六那天,我在青梅市郊外发下的誓言蕴含了新的意义重现在我
心中。我要亲自揭露可恨的三浦的罪行,将他绳之以法。
在另一种意义上,这个誓言也是我对茂的赎罪。我无法去除自己是罪恶原凶的压力,
但或多或少能够抚慰心灵。当今的我能够做的也仅止于此。
决定方针并没有花费太多时间,总之现在只能重新检视警方的调查。找出三浦的不在
场证人正是第一步。
法月纶太郎,相当古怪的名字,却似乎在哪听过,但绞尽脑汁还是想不起来。可能是
与其他不相干的名字混淆了。久能说他是小说家。如果他曾出过书,说不定会在行销课的
资料库中留下纪录。
按下内线四十二号接到四楼行销课,拜托他们找出有关法月的资料。对方说需要十五
分钟。趁等待的时间打电话给岳父报告久能刚才的话。岳父的回应忧喜参半,一则失望,
一则庆幸家族中没出现重刑罪犯,我们都没多说话,公事化地结束了对话。
晚了五分钟的二十分钟后,行销课来了消息。对方是个姓黑田的调查员。行销课课员
的人格特质通常可分为学者型和追星型,黑田明显属于后者。
‘我查到了。法月纶太郎,名字很少见,不过这是他的本名。职业是推理小说家。’
‘原来如此,’所以才会认识警察呀!‘很红吗?’
‘他出过几本书,不过都称不上畅销,跟奖项也无缘。书评给他的评价也不怎么好。
我找到满犀利的评语:“法月不是十足的白痴,就是十足的假货,不然就是这两者都是。
”’黑田边念边笑。
‘所以不是什么大作家!还很年轻吗?’
‘是的,还不到三十。单身,与鳏夫的父亲同住,是所谓的新单亲家庭,不过这个父
亲竟然在警视厅搜查一课担任警视一职。’
‘了解。’终于了解久能话中的意涵了。法月应该是他直属上司的儿子之类的吧!果不
其然就是自己人,难怪他们会轻信证词。
这个不在场证明简直太完美了,我察觉到三浦的计谋。
‘就是因为这层关系,不只在文字上,法月也实际接触过真正的犯罪事件。当然,形
式上是非正式的建议,不过在警界算是有点权威。这是我听记者协会的朋友说的,你记得
去年的新兴宗教教主无头命案吗?据说这也是法月纶太郎破的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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