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能没有回答,只是耸耸肩,然后拿起笔录,一页页翻动着,不久,他停下动作,视
线离开笔录,看着我说:
‘轮到我问你了。’
‘请问吧!’
久能开始问了,我会强势地回答他的问题。不仅我已经厌倦自己的回答,提问的他们
也一样厌烦自己提出来的问题吧!
我仍然处在一个奇怪的立场上。因为三浦死亡的现场是一种密室状态,这种情形对我
非常不利,只要我越努力地提供正确的描述,就越把自己推进自己是凶手的困境里。
不过,听到和美被放回去了,我就变得比较有精神了。不管他们怎么套我,我相信自
己都能应付,因为现在只有我被限制在这里。无论面对再怎么顽固的问题,我都要杀出一
条活路。我不会让自己被关进拘留所里。
久能花了很长的时间,不厌其烦地问着问题。
将近十一点的时候,久能的脸上已经浮现疲倦的神色,我正要说完自己的供述时,侦
讯室的门突然开了。冈崎刑警站在门口对着久能招手。
‘休息一下吧!’久能说着,离开座位,走出侦讯室。
侦讯室里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这次的休息时间怕当长。大概是侦讯室外有什么新的进展吧!不管是什么新进展,我部
祈祷那是对我有利的事情。
四十分钟后,法月纶太郎进入了侦讯室。
2
法月默默地坐在我对面的椅子上。他穿着黑色的马球衫和格子纹夹克,频频看着我的
脸。
‘你被盯上了。’他以不符合现在情况的轻松语气说。
‘久能警部好像认为三浦靖史是被我杀死的。’
‘你知道凶手是谁吗?’
我摇摇,说:
‘我认为三浦是绑架孩子的人,所以确实非常痛恨他,但是并没有想杀死他的想法,
只觉得他应该得到一些处罚和报应。’
‘可是你曾经差点打死他。星期一那一天,看到你痛殴三浦的人就是久能警部。我听
说当时你下手很重,如果不是及时被阻止,说不定三浦那天就被你打死了。’
‘这点我无法否认。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我的情绪确实有点失控。不过,我确实
没有杀人的想法,只想要他老实承认杀害孩子的事情。’
‘不管怎么说,你打人的行为已经影响了警部的心证。你有杀人的动机,他又亲眼看
到你动手殴打三浦,难怪他会把你当成杀死三浦的嫌疑犯。’
法月虽然这么说,但他的语气里却没有指责的意味。他突然出现在这里,应该不是什
么特别奇怪的事吧?不过,他的出现让我心中生出一缕希望。我问他:
‘那你呢?你觉得三浦是我杀死的吗?’
‘不。’法月若无其事地回答。‘我相信你说的供词。’
虽然内心感到安心不少,但是我不动声色,故意装出讥讽的态度说:
‘为什么?’
‘因为我有看人的眼光。’
‘这种回答太笼统了吧?’
‘山仓先生,我的看法和别人有些不同,我是有理论基础的。’
‘怎么说呢?’
法月重新坐好,轻咳了一声,才开始说:
‘在你的供词里面,有一点是有违常理的地方。不用我说,你自己也应该知道吧?那就
是你恢复意识,发现三浦靖史的尸体时,命案的现场处于密室的状态。’
‘山仓先生,你听我说。如果你是杀死三浦的凶手,又非洗刷夫人的嫌疑不可,那就
一定要做出假供词,而且,你的供词表面上一定要有起码的一贯性才行。因为前后不通的
供词,只会启人疑窦,那就会更加令人怀疑了。’
‘但是,你极力表示命案现场处于一种密室的状态,这明显地和别的供词有矛盾之处
。你认为那个命案的现场里除了你之外,没有第三者,这不是很矛盾吗?还有,你说命案的
现场是密室,可是这点是出自你之口,事实并没有其他的证据可以证明命案现场处于密室
的状态。也就是说,你说命案现场是密室的供词,基本上欠缺一贯性,而且,没有事实的
证据,对你来说,只会突显你的漏洞。’
‘如果你是凶手的话,没有必要故意做出这样的供词。在警察找上你以前,你有足够
的时间去运用你的头脑,应该能够想出可以让自己脱罪的说词,而不会说出这种让人无法
相信、还让自己被人怀疑的供词。不管怎么说,尽管你的态度沉着,但是供词却充满了矛
盾。’
我恍然大悟。原来我只在意要把发生过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却没有好好思考我
的说法犯了自相矛盾的问题。法月接着说:
‘不过,说不定你正是想用“自相矛盾”的方法,故意让别人看到自己陷入困境之中
,再利用我刚刚说的那番理论,让别人相信自己的说词。而你昨天又凑巧地听到我提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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