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看看而已。”
“我很了解你想拿来当范本的心情,但光模仿别人的作品是不会进步的。”
秀一眼睛快速的扫过纪子放回画架上的画。幸好发现得早,看来尚未遭到毒手。
“拜托,你的画根本不能参考好吗?”
“因为水准过高吗?”
“水准不错我倒是不否认。”
纪子把画笔几乎点到画布上,笔尖上还沾着浅褐色的颜料。秀一吓得几乎要闭上眼睛时,纪子将画笔转向指向窗户。“我眼睛没毛病的话,现在外头应该是晴天才对。”
“你眼睛有没有毛病我不知道,但今天不管谁都知道是好天气。”
“那为什么你的画里下着倾盆大雨呢?”
“米洛舍维奇”抬起头看向这边。纪子遮住了嘴,小声地说着。“到目前为止,美术课的时间没有一次下过雨哦!”
“是你记不清楚吧?”
“我记得很清楚!”
“米洛舍维奇”再度瞪过来。纪子沉默一会后,又展开追击。“被他看见了是绝对会生气的哦!”
“不要紧。反正‘米洛舍维奇’根本不会记得有没有下过雨。”
纪子本来又要扯开嗓子大声说话,但强忍了下来,看来她总算学乖了。她压着自己的声音,慢慢地说着。
“其他的话都是晴天,只有一张下雨,难道不奇怪吗?”
“……喂,先不说这件事了。”秀一想起某件事,打断她的话。“你不是不和我说话吗?”
自从石冈拓也的事后,纪子没和他说过一句话。
“我不记得我说过从此不说话的。”纪子看来有点难为情。秀一这下知道原来她想和好。
“哦,原来你想和好啊?”
纪子目瞪口呆,说了一句“……笨蛋!”然后生气地走开。
美术课结束后,秀一把画布挂在教室角落用铁线做成的架子上,再把画笔和调色盘清洗干净后,就回到了教室。
在去学校餐厅的途中,看到了纪子的背影。只有她一个人。因为是转学生,所以在班上也还没有特别好的朋友。
秀一从背后拍了她的肩膀。纪子回头露出诧异的神色,但立刻像刚被吊起的河豚般鼓起了脸。“干嘛?”
秀一本想说些出人意料的话题,但偏偏无法急中生智。
“去约会吧!”哎,真是一点创意都没有。秀一等待着纪子夸张的反应,但她却一反秀一的预测,皱着眉头直盯着他瞧。秀一不由得畏缩了起来。这回该不会真的惹毛她了吧?
“你说真的吗?”
一瞬间,秀一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不过他转念一想,这大概是她配合着他的调子耍宝,打算把气氛抬高后,再吐槽让他难堪吧!
“当然是真的啊!”秀一装模作样笑嘻嘻地说着。
“什么时候?”
“我看就这个星期天,怎样?”
“……好啊。”纪子说完后,便回头快步离去。
秀一一个人呆在现场。就像自己设计了一场骗局,却被人将了一军一样。现在他的心情像是玩相扑时,被人绊住大腿内侧、倒栽葱地摔了出去一样。但是奇怪的是,秀一并不觉得后悔。心脏的鼓动也稍微加快。
天哪!怎么回事?我现在因为喜悦而心跳加速吗?秀一对自己的反应感到意外。把纪子当成对象……
被大门拍了拍肩膀后,秀一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
这一周过得还算和平。
曾根每周一会到横滨出差,星期二至星期四则每天喝得烂醉如泥,而他二十四号以后的星期五、六、日三天会到平塚出差的事,秀一老早就知道了。
也因此,他在星期二到星期四间特别的警戒,但曾根并无明显的越轨动作。
友子大量购入便宜的纸盒装烧酎及干鱿鱼等下酒干货库存在家。曾根醒来后就牛饮,喝醉后又继续睡,过着相当“规律”的生活。
母亲该不会也在策划完全犯罪吧?看到这样的情形,秀一忍不住胡乱猜想。现在曾根的状态看来已离肝硬化不远,继续进行下去的话,哪天很有可能来个食道静脉瘤破裂,就下黄泉世界报到了。(不过收留他的黄泉世界,想必也会觉得倒霉吧!)
但话说回来,谁也没那耐性等到他自己暴毙。
好的曾根隆司就是死掉的曾根隆司,不过像这一个礼拜几乎丧失意识的曾根隆司,也可归为好的一类。
星期五时,秀一从学校回来后注意到曾根不在。果然如他所预测,今天曾根去了平塚。
秀一松了口气,放下书包,换上便服,搭电车去了藤泽,在钥匙店买遥香要的门锁。
回来后,一家三口正在吃晚饭时,听到了曾根回来的脚步声。看来他今天运气不顺。友子在他的房间准备了酒和食物,所以至少不用在厨房和他碰面。
到了十一点半,秀一溜去观察曾根的动静。鼾声大作,看来他已睡得不省人事。虽然秀一判断他不太可能是装样子,不过为求安心,还是再三叮咛遥香有事时,立刻用PHS联络,另外又吩咐她房间要上锁,绝对不能开门。交待完后秀一才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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