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一回到自己的房间,盘腿坐在床上。没问题的,不要慌张,那不是什么致命的失误。像曾根这样的男人,如果说他会在意自己的血压的话,可能会让人觉得有点意外,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刚刚的男人把血压计拿在手上,回到了秀一的房间。
“你知道这个东西吗?”
“血压计啊。我想应该是我妈妈的。”
“是你母亲的啊?她平常都放在哪里?”
“嗯,应该就是放在她的房间里。”
这时,忽然响起大门门锁被转动的声音,接着可以听见妈妈的声音。“有谁在家吗?秀一,发生什么事了吗?”
秀一对男人说了句“失礼一下”之后走出房间。他跑下楼去,而男人也紧跟着他下楼。
“妈,发生不得了的事情啦!我回家的时候,发现曾根……他死了。”
“咦?……为什么?”母亲友子用呆滞的表情凝视着秀一。
秀一在母亲眼中看出质问之意,不由得大为惊吓。她居然先怀疑起自己。虽然这件事令他相当震惊,但比较麻烦的是,刑警就在眼前。现在站在旁边的男人,对于母亲现在的表情,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我也不太清楚,他应该是病死的吧!”
“病死的……?是这样吗?”
“您就是栉森太太吗?我是藤泽南署的山本。”
男子向友子递出名片。这么说来,他还没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呢。秀一边这样想着,边从旁偷看名片。
警部补、山本英司。……他是在刑事课强盗防犯科工作的,应该是负责关于强盗之类的事件吧。
“我们还无法确定曾根隆司先生的死因,不过,他大概是在睡眠中突然暴毙的。”
“突然暴毙吗?……就是和婴儿突然暴毙的症状一样吗?”
“不,这种情况也常发生在正值壮年的人身上。在睡眠中因心律不整而突然暴毙,称作心室细动什么的……”
突然听到这些内容时,秀一虽然吓了一跳,但还是没有表现出来。
山本警部补带着友子和秀一到起居室去。他坐在他们对面之后,不慌不忙地开始说话。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太太,请问你有血压计吗?”
“有的。”友子一脸迷惑。
“是不是这一台?”他把手上的机器拿给友子看。
“嗯,是的。”
“这是在曾根先生的房间里找到的,是你借给他的吗?”
“不,没有这回事。这血压计怎么了吗?”
“嗯,最近新型的血压计,都有记录的功能。所以,我们刚刚已经查询过了。”
山本警部补从口袋里拿出薄薄一张、像是超市收据的纸,似乎是血压计的记录用纸。
“这就是最后的数字。”
友子从山本警部补手上接过那张纸,秀一也从旁窥看着。纸上印有之前十次的血压测量数值、日期和时间。
大部分收缩压都介于135到150,而舒张压则是在110左右。但是,唯独最后一次的数字有些异常。
“5·11 12:13 130—94”
“这……不是我测量的,这时间我去上班了。”友子说道。
“也就是说,这是曾根先生自己测量的纪录咯?”
“嗯,应该是。”
“原来是这样。他可能是觉得不舒服,突然担心起自己的血压。……嗯,不过,这完全是正常数值啊。”
“曾根先生的死亡时间,已经知道了吗?”虽然觉得冒险,秀一还是大胆地问问看。
“这个嘛,要是死亡后没过多久,就可以根据直肠内的温度变化得知相当正确的死亡时刻。大概就是在这时候吧?”山本警部补用原子笔笔尖指着“12:13”。
秀一在厨房里站着把热可可给一口喝光。
他很自然地叹了一口气,觉得疲倦不堪,许多事情好像都乱七八糟地纠结在一起。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因为今天一整天,足以抵得上过去十年的经历呀。
遥香回来时,秀一和母亲都很担心。因为不管怎么说,这是她亲生父亲过世的大事,虽然她本人并不晓得曾根是她的生父。不过,遥香听了这件事倒是很冷静,相当有精神地回答了警方的问话。
到了晚餐的时间,秀一正想着,警察也该回去了吧?但此时验尸的法医突然搭了一台奇怪的箱型车到来。虽然他看起来只是个接近退休年龄、满脸皱纹的老爷爷,但身旁的警官都十分尊敬他。
老爷爷把自己关在房里一会儿之后,不久就又跟他来的时候一样,以匆忙的步伐离开了。
秀一心想着,所有的手续应该都结束了。但是,接下来他又听到令人震惊的事。
曾根的尸体将会在大学医院接受司法解剖。
山本警部补并没有详细说明理由。但是,不管怎样,警方一定是对曾根的死因还存有疑虑吧。
没问题的,不用担心。秀一对自己说。总之,警方只是因为光凭验尸还无法得知死因,这是当然的,一切早就在自己的预料之中。而且,就算进行司法解剖,警方也不可能找到曾根被杀害的痕迹,他们顶多在小腿上找到像被蚊子咬过的小红斑而已。只要他们无法检测出任何毒素,就应该想不到小红斑跟死因会有什么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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