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见见大夫——”
年轻的白衣女郎,搁下手中的周刊杂志,无表情地递出挂号卡。
“写上姓名,住址和年龄!”
“不是看病,我有事找大夫——”
“大夫正在诊病中。”
“只要四五分钟,还想见见医师夫人,”我怕被患者看到,偷偷地出示证件说,“想问些事情。”
护士小姐收回挂号卡后起身低声说:“请稍待一会儿。”
我退到候诊室一角点燃香姻。并拿出手帕擦抹打火机和钢笔,然后收入口袋。
护士未几便回来:“请进来,大夫在客厅等你。”
她要候诊室排班的病患明了似地,特别强调客厅,然后领我进入。
客厅狭小。我和阵场医师对坐。比起前天赶到现场时的他,似乎憔悴许多。
“这回,为了妹妹太麻烦你啦!”他低头呈不安表情等我开口。
“请你看一样东西,”我把准备来的打火机递给他,“这只打火机你看过没有?”
他接过打火机仔细端详,我注意到他眼睛充满血丝。
“不知道,我没有看过。究竟有什么……”
“不,没有看过就好。”
我把打火机收回放入口袋。一位穿和服的女人端茶进来。
“是我内人。”他介绍道,“刑警先生说有事要问你。”说着他拉椅子给她,她依丈夫身边轻坐,端杯奉茶之手轻轻发抖。
“只是一点点小事。被害人与江津子之间的关系,你如果知道什么……”
“什么样的关系。”
“我是说。”我选择语句,“江津子的丈夫过世后,与被害者之间,有没有特别的交往——一种男女间的交往……”
“不可能!江津子不是那种不自爱的女人。”阵场医师以激烈口气抢着说。他十分愤慨的样子。
“精一郎过世时,他们结婚还只两年。公公利辅先生还在世,认为年轻守寡未免太可怜,于是提出再婚之事。但她断然拒绝说,一个女人终身只能有一个丈夫。数年前她公公去世。死前他一直夸说,他拥有日本第一的好媳妇。并一直反复说,他将此情形带到黄泉,去告诉精一郎。因此,在江津子心目中,除精一郎君外,另有其他男人是不可想象之事。”
我只好默默地点了头。
“江津子的心情,”阵场夫人至此开口道,“是怀着令人羡慕的纯情。在此六年期间,她生活的支柱,可说是精一郎的回忆而已。她左右邻居都笑说,跟江津子是不能随便开这方面的玩笑。”
阵场夫妇的话语,看不出一点夸张与虚假。他们诚恳的语调,似在责难我的无礼。但是,虽然如比,江津子杀害俊二之事,在我的推理中,也是不可能动摇之事实。一定有什么,有着什么连接他们之间的。
我掏出钢笔与名片,放在夫人之前:“请你写下你家族的姓名与出生年月日。”
夫人写完默默交给我时,我便起身告辞。
“百忙中太打扰了……”
阵场医师探视着我说:“是不是江津子承认了什么吗?”
“不……”
我含糊地避开他视线。打开客厅房门,消毒药水的味道立刻冲入鼻孔。江津子便在这个家过了小姐时代的。
我无端地想起她洁净的发际。
——山野刑警之报告
我访问的对象是美铃音乐教室。去看江津子的母亲,采取她的指纹是目的。这是根据木曾刑警提议而去的。
今天上午,会议散会后,木曾对我说:“山野,你对那份投书有何想法。我是说,你认为是谁投的书这个问题。”
“是啊……总而言之,不是凶犯便是目击者吧!”
“我不以然。那个投书有诡计。”
“诡计——?”
“是设来陷害我们的陷阱。投书人并非凶犯也不是目击者……”
“可是,那个内容呢……”
“当然是最大的问题。这纯粹是我个人的推测……”
木曾接着说明诡计的企图。
尸体握着洋娃娃的事情,果真除关系者以外都不知道吗?木曾低声说。在现场真正没有人说溜嘴的吗?当天晚上第二天都做凶器搜查。在此当中,不能断言没有一个人泄漏此事。第一,对江津子问话时也问到洋娃娃之事。之后她到过邻家,与高中老师夫妇和加代子说过话,说话时也有谈到洋娃娃的可能。
“可是,”我反驳说,“投书明白指出踏扁的洋娃娃。这点光凭从别人口中听到是不可能知道的。”
“也不能断言是踏扁。洋娃娃可能原本就压扁也说不定。故由此可衍生出一个推测。”木曾如此说。
某人听到尸体握着洋娃娃。那个人事先便知道,那个洋娃娃是胸部有凹扁的事实。因此,连结起来便可塑造出“犯人把踏扁的洋娃娃让死者握住”情景之目击者。然后再加上“眼镜、滑雪衣”假像人物登场,以便使我们相信江津子的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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