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完我诉说后说:“无论多少年,”她嗫嚅道,“我们等你回来。请你去自首,这才是唯一的最好办法。”
我怀疑自己的耳朵,她终于接纳了我,承认了事实。
自从那事以后,我第一次拥抱了她的肩膀,眼泪如雨滴下,我伏在她的肩膀哭了,她的肩膀抖着。
在狱中我不知叫喊了多少次,为了忍受艰苦劳役,我不断叫喊相同语句。
江津子、加代子等我,不久便能相见,我赌上我的半生,必将带给你们幸福。
×月×日。
听到江津子的声音,她说将替我开庆祝酒会,我的胸膛因幸福之感几乎喘不过气。
我想起事件当时,在上田分局曾麻烦的木曾刑警,为了我们三个人的重新生活,在入狱时就想请他做我们的媒人。
我们的人生,我们的——从明天开始,我并非孤独一个人——
笔记到此便结束,木曾抬头,他似乎从字里行间听到江津子的恸哭声,蓝色墨水的细小文字,似渗有人间悲哀。
俊二当晚鼓涨欣然心情去拜访江津子。但是,那个家中却秘藏着肃杀的杀意。
江津子并没有饶恕俊二,她保护了加代子,只有精一郎是她的丈夫。
对于沉默不语的木曾,俊二的母亲惶恐地问道:“刑警先生,俊二也太可怜,加代子是我的孙女,刑警先生能不能让我领回她,我会好好抚养她,这也是死去的俊二之心愿……”
“可是,”木曾探视年迈老妇的脸孔,“这样做,她会幸福吗?”
“但是,她是俊二的女儿。”
“不错,这个我知道,但是我们无法决定谁是她的父亲,决定者是……”说着木曾停止,他惑到迷惑,他觉得能决定的人,已经不存在了。
傍晚。
在阵场诊所的客厅,木曾与阵场医师相对入座。
当木曾结束日记的说明后,阵场医师说:“加代子是江津子的女儿,同时也是精一郎的女儿,我将以木崎家的长女抚养她。妹妹付出生命保护的这段秘密,我将一生严守。”
对如此坚决语气,木曾无言以对。
两人保持沉默呼吸宁静客厅的空气。
突然阵场医师抬起头来说道:“那个故事——江津子为什么想起那个奇妙计划,我好像能够体会。”
“是因为……?” 棒槌学堂·出品
“在当年,大概已有十五、六年吧,”阵场医师把目光抛向遥远之处,“当我们还是文学青年的时代,同人杂志中有一位叫伊原的同好。他在我们办的杂志上发表了一篇慕恋月女的故事……”
医师边想边说地说出“月女抄”的故事大纲。并说明发疯而死的作者之奇言怪行以及他的最后结局。
“我还记得,江津子当时还只是十七八岁的少女。但也阅读我们出版的杂志,她听到伊原的死讯也曾表示哀叹,她说那是一篇浪漫而美丽的故事,她还说伊原现在也许躺在月女怀抱中睡眠着,这个印象也许一直留在她的记忆中……”
客厅转暗,夕阳西下后的窗外,尚有微光。月亮,不知上升了没有?阵场医师喃喃道:“那个孩子,将来不知有怎样的人生?”木曾想到这一句话在江津子的遗书最末,也有如此记载。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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