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那是—位住在横滨港北区的……”
“是的。这位谷口先生昨晚在从羽田回家的路上猝死了……”
“猝死了?”
由于职业上的习惯,水田对“猝死”这两个字相当敏感。
“为什么?”
他急急追问对方。
“昨晚不是特别冷吗?这个年轻人因此发生了心脏休克——”
“由于气候寒冷?”
“是的。听说这个人的心脏向来就不太好……”
“你这个消息是听谁说的?”
“是森先生告诉我的。我刚才打电话通知他有关忘年会的事情,不料却从他那里得到这个消息一一”
“这两个人不是说要一起坐出租车回去的吗?为什么只有一个人突然死掉?”
“食物中毒不是也有这样的现象吗?许多人吃同样的东西,而只有其中一个人闹肚子……”
“可是因此丧命,这不是太出乎意料了吗?我真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我们这次要举办的忘年会,好像变成了为他举办的告别式……”
井上这句话虽然没有什么不对,而水田内心里却不喜欢他这样的说法。
“我现在想起他在回来的飞机上好像已经很难过的样子……”
刚才还和静江聊起这个人的事情,莫非这是其其中已有预感了?
“心脏病快要发作——这个时候只穿薄衣突然从飞机上下来受寒,这大概是致命性的原因吧?”
“或许这也是原因之一。”
“我已经打电话到谷口先生住的公寓听了他妹妹的一些叙述。这位妹妹的处境实在令人同情……”
(这个人办事能力确实很强。不过,龙门阵摆起来就不晓得要扯到哪里去。)
水田有所警觉地立刻封住了对方的话锋——
“详细内容,等下个月5号忘年会见面的时候,再向你打听好了。”
这句话说出,接着就道了再会之类的话。
“电话谈的是有关忘年会和谷口先生的事情。忘年会决定于下月5号下午5点,在赤坂见附近的新富士大饭店举行。到时候大概只有你一个人去参加了,你要记住会场是蓝宝石厅——”
“这家饭店今年春天开业时,我们曾经在那里举办过同学会。”
“你知道地方,那就最好。另外一件事情是,姓谷口的那位青年,听说昨晚突然死了。”
水田将刚由井上那里得知的消息说给妻子听。
“和谷口先生在一起的森先生一定感到很为难吧?”
静江叹息着说了这样一句话。
“为难?这是什么意思?”
水田因为不明白静江说话的意思,所以问她。
“咦?这句话说错了吗?一个人和非常要好的朋友一个星期来一直在一起,却不知道这个朋友为什么猝然身亡。这么—来,森先生不是很尴尬吗?”
“心脏麻痹有时候会使一个人不声不响地死去,所以,森先生没有察觉,这不能怪他的。我倒认为谷口先生死亡的原因有可能在这次旅行期间发生……”
水田说出这一句话后,更加确信自己的揣测是有道理的。
“这个人在旅行中有过勉为其难的情形吗?我好像没有过这种印象哩!”
水田未置可否,默然啜饮着他的咖啡。
他开始在脑海中整理有关这次海外旅行的一切过程。
第四章 水田副警部的回忆
那是10月底的一个星期一下午。当时的气氛,水田至今尤难忘怀。他在这个时候接到森崎公害调查官的电话。
“你过来一下,我有事情要和你单独谈一谈。”
森崎警视只说这一句话就把电话挂断。水田这时候的心情可以说是千头万绪。一方面他已提出以蜜月旅行为理由的辖区外旅行特别申请,另—方面他们所担任的公害侦查工作越来越复杂。
才敲了—下调查官室的门,里头立刻传来回答的声音。
森崎警视坐在办公桌前,正在记事本上写一些东西。
水田只好以立正的姿势等待森崎警视书写完毕。经过两三分钟紧张气氛下的静寂,警视这才放下了手里的笔。
接着,警视很快地撕下笔记本上刚才写字的那张纸,同时,拿着纸站了起来。
长脸孔的森崎素以“扑克脸”著称。他无论是高兴或者是生气,全得仔细观察他的眼神才能看得出来。
森崎此刻的眼神里荡漾着的似乎是微笑。
水田华恭毕敬地在沙发椅上坐下来。
“水田, 我要和你谈的是有关你所提出的旅行申请——”
(果然不出所料……)
“遗憾,难以照准”——这已是意料中的答复。
“是。”水田短短地回答—声。
“虽然你请的是婚假,而且准备到国外去蜜月旅行,可是这个时候准你九天的假,实在有困难。这一点相信你能谅解。特别为你破例照准,这样的事情我不想做。我们公害事件部门人员目前在局里格外受着人们的注目,所以不得不更加自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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