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藤本的为人来说,说不定他干得出来。”
水田还是不认为会有这样的事情。
“我好像听谁说过,藤本非常疼爱这个侄女儿哩。”
“利令智昏,这样的事情不是常有吗?”
“事实上,藤本有过杀害侄女儿的机会没有?我们不妨先查查这一点再说。倒是,木村说的女人,你今天先查查这个女人的身分吧。”
(小田原到底是小田原)
静江一边走在街上,一边心里想着。含有海岸气味的空气格外温暖。映射在商店橱窗上的阳光令人感觉到比横滨更为亮丽。
虽然这是偶尔吹过的南风所致,静江还是感到心情愉快。
日出子在她位于本町的家等待着静江来到。
“靠近海,整个街道如此美丽——你住的实在是个好地方。”静江说。
“咦?!你住的横滨不就是海边都市吗?”
日出子眯起眼睛,微笑着说。
“虽然是在海边,可是公害太多,大都市是住不得的。”
静江似乎已感染了丈夫说话的口气。
两人在客厅的沙发椅上坐下来。
“我今天来是因为旅行的时候我们拍过几张你们夫妻俩的照片,所以送来给你的。”
静江从手提包里拿出五六张准备好的照片。
“让你跑一趟,实在太不好意思啦。谢谢你,这几张照片我会特别珍惜的。”
说话时,静江心里想着——
(看样子,夫人好像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如果这是在装蒜,那么,她的演技也够令人赞赏的了。)
“我先生很少为我拍照,亏你拍了这么多张,不然,我几乎没有什么纪念照哩。”
日出子把倒了茶的杯子递过来时,静江立刻开口说——
“你先生不也是第一次到香港去的吗?”
“这……”
没想到日出子竟不以为然地爽快承认了自己的丈夫说谎的事实。
“他说:‘带你出去旅行,最好是参加SNAP旅行团,这样我可以落得轻松。观光客会到的地方,我已经跑过许多遍了。不过,我不愿意被人说出老马识途的人跟着观光团跑——’,因此,他决定对大家说是第一次到香港去的。我先生就是有这样的小孩子气,任性的时候,谁都拿他没有办法……”
“原来如此。世上的男人是不是都这样?看来我非得好好研究不可了……”
静江为了准备提出另外的问题,所以假装虚心的态度。
“你对男人慢慢会有所了解的。不过,水田先生干的是警察的工作,做人一定是很正派的吧?”
“对啦,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到达香港的那一个晚上,大伙里只有你先生一个人出去,而且到很晚才回来。”
“唔,你说的是那一个晚上。我先生为公司的事情出去的。他们准备在香港设立一家合作公司……”
“这家公司准备设在哪里?”
“我先生向来不告诉我有关公司的事情的。”
这一点,藤本的作风和水田迥然不同。
“你在汽垫船上的时候,不是说过这一天晚上你在饭店的房间里把药瓶给弄倒了吗?”
“这倒是真的。我一向有失眠的毛病,所以习惯吃安眠药。那天晚上我先生说:‘旅行这才开始,晚上不好好睡,往后几天会吃不消的’,于是要我给他吃我的安眠药。结果,他这个急性子的人等不及我把药瓶拿给他就伸手过来……这都是他不好,弄得我的药洒满一地板。他自己像小孩一般的任性,反而怪起我来哩。”
“这个药叫什么名字?”
“叫做拉波拿锭……你听说过吗?”
“我没有听说过。”
“这个药有片剂和粉末两种,效果都非常好。有失眠的习惯,听这些话也无济于事吧?”
静江微笑颔首,表示对方说得对。
“我想我应该向你多学习侍候丈夫之道才对!”
“20年的老夫老妻了,我们彼此已都麻木,还有什么侍候可谈的?”
“你先生实在是一位好人。在回来的飞机上给了谷口先生那么细心的照顾。”
“他会对人这样体贴,我倒是第一次看到。看到谷口先生很难过的样子,他就说这是因为身体发烧的缘故,于是频频用冷毛巾冰谷口先生的额头。我感冒发烧的时候,他都没有这样对我亲切过哩。”
“谷口先生当时发烧到几度呢?”
“这……我因为座位和他远离一些,所以不知道。我只记得他连晚餐都没有吃。……对了,我先生一直让他喝水。谷口先生可能是觉得口渴的吧?”
“会是这样吗?”
静江心里这时涌起一团疑云。连连大口喝水的结果,体温自然会发散,而由于血液里的盐分低下,身体就会觉得格外疲劳。这样的时候,以衣服单薄的状态,遽然接触到寒冷的空气,会使皮肤产生鸡皮疙瘩,而全身的血液遽然涌上心脏。发生心脏麻痹的可能性相当之大——藤本难道没有这样的常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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