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又发生了住在韭崎的幸太郎的遗产问题。藤本如果再进行他的计划,这笔遗产理所当然地将由才子继承。虽然这是种瓜得瓜的结果,可是,藤本哪能坐视不动呢?
苦思多日的结果,藤本选择的途径相信就是将才子谋杀,使之不再存于人世。然而,才子如果死于单纯的杀人事件,藤本将会第一个受到怀疑,这是自明之理。警察人员不可能不会查出这当中牵涉到上亿万的财产继承问题。
可是,才子如果是单纯的失踪,这将对藤本大大不利,这一点不难想象得到。
(在失踪宣告之下,非耐着性子等待失踪期间过去不可。在这期间,益次郎都不能动一下已成为念磨代名义的财产……)
水田认为自己能够了解藤本这时候的急躁心理。
急欲将才子置十死地,可是,自己下手杀害的证据绝不能被人抓到——相信那些日子里,占满他脑子的,只有这件事情吧?
在这样的情形之下,最巧妙的方法莫过于以事故死亡来掩饰事实。聪明如藤本当然不可能不会想到这一点。但,以事故死亡为掩饰的事件只许一次就成功,绝不能失手,不然,这后果更是堪虞的事情。与其如此,倒不如以干脆手法取她一命——这些事情藤本都想过的吧?
进一步推测到的是:藤本后来想到了不在现场证明确实能够成立的巧妙的犯罪手法。
总之,当做分尸命案来处理。虽然这也是单纯的死亡,却与失踪宣告大异其趣。
即使将头部和身体始终藏而不露,只要构成某一程度的状况,行政机构依照惯例,会给予死亡之认定。这样的事情,一般称为“认定死亡”。如此一来就不必等候7年的时间。
(认定死亡……藤本不是想到巧妙不过的手法了吗?)
这不是法律上的制度,而是在学说判例上实行的惯例。如果藤本企图钻的是这个漏洞,这应该算是一种新型的智慧型犯罪才对。
水田的假设顺利地推展到这一点上来。
然而这个假设需要一个大前提。
这就是说,菲崎市卡车司机木村俊夫于11月25日清晨在国铁滨松町车站会面的女性必须为冒充志磨代之名的杉山才子始可。
藤本益次郎已于这之前的II月23日飞往马尼拉。在马尼拉的人再怎么神通广大,断无下手杀害身在日本之人的可能。
(莫非木村在撒谎?)
撒这个谎,木村会有什么利益吗?他对本身的罪行已经直认不讳。没有见过而说见过,这样的谎称对他也没有什么好处。
(要是木村本身被骗了呢?)
也就是说,他所见到的并不是真正的才子。
替藤本将被害者遗体的一部分带到神户——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这已是殆无疑义的事情。这件事情,一个女人也能做。如果由这名女性共犯乔装才子而将纸包带来神户的仓库——如此一来,所有的事情就能合乎逻辑了。
水田记得曾经和水村谈过这样的话——
“这个女人这一天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样子?”
“这个女孩本来就是个娃娃脸,相当可爱,而我记得这一天好像打扮得特别漂亮。”
“特别漂亮”——木村这一句证言指的当然是这名女孩当天刻意化妆过。而化妆不也是乔装的一部分吗?
(乔装……)
水田又陷入沉思里了。这名女孩如果是乔装的,当然是在于替藤本制造不在现场说明。
(可是……)
乔装这个假设当然方便于推理作业,但这也不是没有牵强之嫌。
如果目的在于替藤本制造不在现场证明,这名女孩应该以才子的面貌,出现在更适当的地方才对。因为11月25日这一天木村的行动,始终未为水田的侦查触网所捅到。要不是水田碰巧逮到木村他哪里有机会向警察人员提供“我见过志磨代小姐”这样的证言呢?
只在木村面前露出乔装面貌,这在手法上未免太绕弯儿。不在另外的场面出现,反而是不自然的事情。
由此观来,木村叙述的可能是事实,水田一时太钻牛角尖了。
这么一来,推定上的犯案时间势必在11月29日22:15分以后。
才子如果是被由香港回来后的藤本在某地杀害,这就不必假设共犯的存在了。因为一切可以由藤本本身行动。
然而这也是无条件能成立的假设。
其间的第一个疑点是:从25日到遇害的将近一个星期的日子里,才子会在哪里?
进更一步的疑点是有关阪神工业公司仓库钥匙的问题。
才子当然可以由藤本出钱,让她出去旅游一段时间,然而这个必要性却也不无疑义。仓库钥匙问题在条件设定上应该尤属困难,除非大西业务部长和樱木仓库股长这两个人是藤本的共犯,将纸包抛进仓库内应该是殆无可能的事情。
经营贵重品仓库业,最讲究的是信用,大西部长应谈不会庸碌到将仓库供给藤本利用才对。
当然,在大西部长不知情的情形之下,只要得到樱木股长的协力,藤本的不在现场证明诡计也不是不能实现。这里需要的只是樱木的配合。
这就是说,樱木股长亲自将藤本所委托的纸包偷偷放到仓库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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