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藤本部长办公室里消失的烟灰缸竟在这个场面出现——小室似乎由这一点一口咬定这是藤本的所为了。他对沉默中的水田吼也似地说:
“水田先生,这不就是证明吗?果然是那个家伙……是藤本部长把我的女儿杀害了的!我这样说,不对吗?”
“现在还不能忙下论断。警察入员会从各方面来进行侦查工作的。”
就这么一个火冒三丈的父亲,水田只好暂时安抚一番。
由部分颜面蜡化的事实逆算,不难知道绫子死后的时间约已过—个月,也就是说,事情发生在她失踪的同时。
“果然……死者的头发是被割断了的!”
水田说的没有错,绫子的头发确实从发根部分被切断了。凶手当初大概以为尸体腐烂后,头发都会掉落,所以不会留下证据的吧?出乎凶手意料之外的是,由于颜面的蜡化,头发竟能保存如故。
“这就是从神户寄到藤本家去的那些头发吧?”
近藤刑事主任从旁探头过来,呢喃地说。
水田点了一下头。
“藤本故意使死者的手脚、头发等部分暴露出来,目的在于使侦查单位误以为这是一桩分尸命案,以扰乱手段来阻止破案。剪下的头发,不便于从香港寄到日本——我想他的整个计划是在杀害这位小姐之后才想到的。”
“这位小姐是在偶然的情形之下被杀害的吗?”
一同前来的中井警员开口问道。
“我想这是个偶然性事件。这一点可以由这位小姐的父亲所说的话想象得到。藤本是个具有双重人格的人,一旦惹怒了他,结果非常可伯。杀了一个人之后,他就一不作二不休,也不怕豁出去,于是想到杀死杉山才子这件事情。以时间的前后关系来推测……哦,不对!这不是偶然性事件!”
水田感到毛骨悚然——
“杀害这位小姐之后,利用她的头发和户籍,再来谋杀才子——这样,何止是—石二鸟呢?听说这位小姐的正义感非常之强,因此触怒藤本,这是想象得到的事情。”
“境河和相模河……这两条河在下游处有10公里以上的距离,而在这个地带则相隔一两公里而已。……我看,藤本很可能在公司里下手杀害这位小姐的吧?”
近藤刑事主任环抱起双臂说。
“我们是不是到了该采取行动的时候了?我们要求他前来警局—趟,怎么样?”
中井警员跃跃欲试地说。
“别急……由香港将部分遗体携回国内的共犯,以及携带的方法——在还没有查出这两点之前,我们绝不可以轻举妄动。对方是那么一个狡猾的家伙,让他有所警惕,我们后头的事情会不好办的,我以侦查公害事件为理由,明天和他见一次面之后再说吧。”水田说。
12月20日星期一。藤本于这天中午来到县警局保安二课的专用会议室。
摆着架子、派头十足——藤本给人的感觉依然如故。
看到水田和中井坐下来,藤本眯着眼睛说道:
“很抱歉,我来迟了。我坐自己的车子来,结果是欲速不达,早知道,虽然是绕一段路,我应该搭乘横滨线列车来才对的。”
横滨市区的交通情形越来越混乱,这是事实。
“我今天劳驾你前来—趟,为的是要告诉你一件让你头痛的事情。”
水田窥探着藤本的脸色说。
“咳。有什夕事情让我头痛呢?”
僵硬的微笑留在藤本皱纹甚多的嘴唇上。
“我们收到有关将氰酸废液倾到境河的事实的投书。”
“这是什么人写来的呢?”
“投书上的署名只有‘一市民’三个字而已,信上说,贵公司超过处理能力的氰酸废液都往河里倾倒……”
“这是毫无根据的中伤,现在的市民,看到大众传播媒体大肆渲染有关公害问题的报道就以推波助澜的心理去写投书。警察机构难道一一相信这些投书吗?”
“平时我们是不会这样的。不过,这封投书的内容太具体了,它还说你亲自和山梨县一家货运公司的人有所接头哪。”
“哦,我知道,你指的是木村这个卡车司机——对不对?”
藤本以不在乎的神态,提起了木村俊夫的名字。
“这个人是我的同乡后辈,因此,有时候会来公司看我,我们之间的关系如此而巳。最近有一段时间没有看过他了。其实,我也听到过一些奇怪的谣言哩。”
“奇怪的谣言?”
水田立刻反问道。
“说什么我们公司在把氰酸废液倒进河流里去,而负责这件工作的就是这个人……我同你说,这是绝对没有的事情。”
“可是,写这封投书的人显然很了解贵公司的内情……”
“岂有此理!”
藤本第一次涨红脸说。
“没有想到你会相信这种无聊的投书……”
藤本伏下眼叹息着说。
“我们不是完全相信,只是为他精于内情这一点感到奇怪。这封投书又叫我们追查你一向放在部长办公室里的水晶制烟灰缸的下落。这是怎么一回事,藤本先生你能说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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