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旁不远的东山笼罩在苍翠的景色之中。
汽车行驶不到五分钟,就来到京都国立博物馆。
买好门票向里面走时,勇造被看门人叫祝 "请把您的皮包放入存物处。"入口左侧有
一排漂亮的物品寄存橱。勇造把皮包放入橱中,然后走进院内。
博物馆庭院的正面是新馆,右侧是旧馆。对于麻也子来说,旧馆的式样是新奇的。
这的确是一座充满明治风格的、红砖砌成的、古色苍然的建筑物。
新馆前有一处喷水池。
在喷水池和旧馆之间,罗丹的"思想者"引人注目地耸立在那里。正如菅原哲夫说的
那样,塑像的青铜色与博物馆庭院的格调非常协调。可惜没有时间仔细进行观赏。
父女一同步入新馆。在小卖部问了一下,知道中国陶器陈列在一层尽头。
勇造快步向里走去.麻也子奇怪地发现:爸爸和自己都是特意为看唐三彩而来.到里
面一看,唐三彩果真十分华丽。
"啊!"勇造发出惊叹声。麻也子也很激动。
这段时间,京都国立博物馆正展出唐三彩"对儿马"。
左边是一匹健壮的黑马.右边的是一匹温和的淡褐色条纹母马。都是卓绝的艺术珍
品。
马高约六十厘米。鬃毛散乱,四腿叉开。马鞍、肚带和四蹄分别涂饰了不同色彩,却
富有整体感。
马的尾毛似乎拧得很小,与日本马不同。或许这是中国马的整饰习惯。
并且.仍如哲夫所说,唐三彩马体现了准确无比的写实主义风格。它是一种选用脆
性的陶器原料作坯体,在每一处细微的部位上都做了精雕细刻的艺术加工。
麻也子忽然想到:若说这是一千几百年前的创作成果,那后来一些艺术品的写实主
义手法果真高于唐三彩吗?麻也子转身向父亲望了一眼,竟怔住了。
勇造的兴致丝毫不低于麻也子,也看得入了迷。他睁着一双一动不动的大眼,一双
完全陶醉了的大眼。麻也子一眼看出,父亲已处于唐三彩的诱惑之中。
闭馆时间就要到了。两人走出博物馆。
"麻也子,你回旅馆?"勇造问。
麻也子点头。
"那么,咱们在这儿分手吧。我去办事。"说完,父亲转身走了。
父亲离开二、三十米后,麻也子忽然想起;忘了问父亲归来的时间。
麻也子刚要追上去,却发现父亲一个奇妙动作。勇造把皮包放在地上,从里往外拿
东西。再仔细一看.勇造戴上一副墨镜,又向前走去。
为何在京都要戴墨镜呢?麻也子疑惑起来。父亲平时一向讨厌"墨镜"和青年人留"长
发"。他曾讲过,那是流氓分子和懦弱者的形象。
麻也子信步走在勇造后边。她不是"盯梢",而是被一股不安和疑惑所驱使,无意识
地跟在后边走。
从东山七条经过马町去五条坂的路很狭窄。特别是人行便道,只有一窄条可供往来
人通过。有时麻也子穿行在急驰,的小客车和载货车中间。她的视线时断时续地落到勇
造的后背上。
在五条坂的拐弯处,麻也子发现勇造停在一幢漂亮的楼房前面。随后,象被楼房吸
进一般,在门前消失了。
似乎有一种奇妙的引力,麻也子也走近了那幢楼房。
这幢楼房座落在五条坂路口偏西处,是一幢现代四层建筑.潇洒的米黄色外饰,似乎
要驱除掉四周的暗淡气氛。
麻也子站在楼房门前,那里静悄悄地不见人影。自动门轻快地开了。麻也子提心吊
胆地向里张望。
入口右侧悬挂了一块金属揭示板,上面写出一大排驻在楼内的公司名称。她走近一些,
眼睛飞快地在上面巡视.麻也子的视线停留在三楼的一个名牌上.上写:理查德.布鲁特古
董商店京都办事处。麻也子惊呆了。
理查德.布鲁特不就是那个几次向东京的家里打电话的外国人吗?都是在晚十一点
后的深更半夜......麻也子想:父亲一定是进去拜访这个"理查德.布鲁特古董商店"了。
父亲戴墨镜意味着乔装打扮。同样,在这次京都之行,父亲又换上平时不穿的高级
方格上衣和麻也子从未见过的裤子。麻也子本以为父亲随身带些宽舒方便的旅行服而没
有注意......如果从另外的角度来看。不是可以说明.墨镜和这套服装是父亲故意做给
别人看的吗?这不是说明这是为了防备别人发现他到古董商店来的吗?还有,那支手枪又
是怎么回事呢?麻也子向内张望,发现有自动电梯.她心中突然出现去三楼的冲动,于是
向自动电梯跑去。但,她转而又克制住自己.麻也子认为,女儿如果对父亲的行动有怀疑,
就采取跟踪到父亲搞商务活动的场所的越轨行动,这是卑鄙的行为,不应该做这种事。
麻也子踌躇地走出大楼。出来后.站在五条圾的拐弯处,重又朝大楼观望。
一个男人走进大楼。这人也戴着墨镜,宽阔的肩膀给她留下深刻的印象。
麻也子看一下手表,是下午五点十分。
麻也子沿着道路走下去,右侧是清水寺.但她已经没有参拜的兴致了.麻也子毫无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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