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今晚在家吃吗?"麻也子问。
"不啦,说是今天也要很晚....."
"是吗?那就把它放进冰箱吧。这是爸爸喜欢的佐酒菜'海参肠'。"麻也子把买的东
西交给定子。
父亲勇造近来归家很晚.也很少在家吃饭。回来时,经常露出疲乏的样子。
"兴许是公司方面不顺利吧?"麻也子这样想。父亲显得很烦躁。
他身为经理的砂原产业是一家塑料制品公司,在福冈地方企业中颇有名望。为了打
入东京,当麻也子还在西日本女大二年级时,他已把总公司迁来这里。
父亲在事业上自信心很强,雄心勃勃。
麻也子曾听说:父亲来东京头一、二年还算顺利,他的事业处于竞争的旋涡中心,近
来却遭受很大挫折。
麻也子觉察到;父亲的衰老,与一年前母亲去世很有关系.失去患难与共的妻子后,他
便很快苍老了。
?诎锔盖谆灰率?,麻电子看到性格刚强的父亲的脖颈筋肉有些松弛,很是吃惊。父亲
的脖颈出现乌斑,乌斑周围的皮肉明显地干瘪了。
意志特别坚强的父亲,从不向女儿发牢骚,也不在家中透露公司的事情---这是他的
习惯。
回到自己房间的麻也子,忽然想看菅原哲夫的来信。
这是一封至今已看过几遍的信。
今天在国立博物馆东方馆看了唐三彩后,麻也电子感到自己的感情和身在福冈的菅
原哲夫更加靠近。
麻也子是个办事严谨的姑娘,收到哲夫来信都按收信日期保存着。
麻也子靠在桌前,开始读信。
2
"从您去东京后,我心里很空虚。"
这是菅原哲夫从福冈寄来的第一封信。信里只有这几个大字。
麻也子忍不住微笑了.
哲夫给母亲去世不久刚从福冈女大毕业就搬到东京来的麻也子寄的信,确是这样写的.
字体特别大,别的话一概没写。从这点可以想象哲夫写信时的热情。这是麻也子最初读
信的感觉。
麻也子在女大读书时,有来往的同学当然不只菅原哲夫。她是那样无拘无束,连她自
已想起来都感到惊讶。男朋友很多,跳起摇摆舞来有时闹到深夜。
负责照管麻也子生活的伯父夫妇,有时也对她的任性感到憷头.她虽在文学系读书,
却参加了美术活动小组。她交了很多未来的画家做朋友。
西日本女子大学是一所安定平静的学校。这所学校一直站在如火如茶的福冈学潮之
外。也许是对这种软弱校风的叛逆,麻也子的青春,向自由交际的方向发展了。
然而,麻也子追求的不是颓废堕落的生活。她在男女间的交往方面是纯洁的。说是
奔放,也不过是某种程度上的尽情狂欢而已.那时,她和西部大学的研究生、专修考古学
的菅原哲夫见面机会并不多。
菅原哲夫当时尚未进入漂亮的女大学生麻也子的交际圈。
麻也子喜欢听菅原哲夫谈话。这种谈话,往往是哲夫一个人讲考古方面的事。他那
专心致志的劲头,颇得麻也子好感。况且,考古故事本来就饶有兴趣.麻也子是推理小说
迷。考古学正是通过逐个研究文物遗迹,揭示古代社会面貌的。这种工作本身,具有强烈
的推理性。
和哲失约会的地点,不是街中茶馆和滚木球场.而是进入到无数古墓或遗迹的旷野之
中。
即使这样,也留下了非常愉快的回忆。
哲夫身材高大.肩宽背阔。他钻古墓的狭窄入口,象猫一样敏捷轻巧,麻也子至今仍
有鲜明印象。
当然.那还不能说就是令人心跳脸红的恋爱之情。
接到哲失用大字写的第一封信时,麻也子平生初次感到心中出现一种微妙的波动。
这是因为哲夫把自己珍贵的感情但率地倾泻在信上.麻也子对自己在福冈读书时期的男
朋友又做了一次全面的回忆。不可思议的是,比起其他入来.菅原哲夫更为亲切。
尽管还不能说这就是爱情,但在两人之间确已萌生了爱的幼芽。
"我具体地考虑了咱们的事---结婚。希望在短期内能实现。我已取得父母同意,只
是担心条件尚未成熟。""首先是生活问题。我现在在研究工作中的地位还只是个助手,
还不能说已能独立。不知你能否忍受贫因的新婚生活?""其次,是您家里的事。我是独生
子,您是独生女。您正在照顾父亲,是不是还有些牵挂?""我时刻盼望'那个夜晚'自然延
续下去,早日结婚!"这是第二封信。
一想到"那个夜晚",麻也子脸上立刻泛起红晕。
第一封信和第二封信间,相隔两个月。在这段时间里,麻也子回福冈住了十天。
那是七月的盛夏季节。博多的街道上,民间一年一度的"山笠节"活动正在热烈进行。
麻也子和哲夫象往常一样相会了。
哲夫在度暑假,麻也子也刚从家务事里摆脱出来.两人心情都很轻松。麻也子父亲去
台湾、香港旅行了,她对东京的家也就没有什么牵挂。
那时,哲夫热恋着麻也子,麻也子报以同样的热情。在麻也子返回东京的头天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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