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兄弟大笑。突然研三止住了笑,正经地问:
『哥哥,臼井怎么样了?』
『反正终于侦讯完了。』
他现在的心境,就好像是个溺水的人一样,有什么就抓紧什么。松下课长于是把今天侦讯的概况摘要地对研三说明。
『哦——这样吗?他真的这么说?』
『研三,你有什么意见?』
『他说的话,的确很有道理。如果那个臼井用日本刀或者是短刀,他都敢做。只是要他把死者分尸,然后藏在密室,哪有可能?』
『我也是这么想。最糟糕的是,如果他不是凶手,那真凶到底是谁?哎!一点头绪都没有。』
『是啊!』
『为什么会这样?最上久有不在场证明。稻泽逃走的时候,手里什么都没有。连最怪的博士,他的太太和女仆都异口同声证明,那天晚上他快十二点便回到家里,而且另一方面从九点到十二点,也没有人走出那栋房子。现在已经知道电灯熄掉的原因,证实稻泽没有说假话。可是凶手到底是什么时候逃走的呢?八点四十分到九点之间杀掉一个人,然后将死者分尸,又在浴室布置得那么有计划,根本就不可能办到。是不是竹藏行凶以后,藏在屋内的某个角落,当臼并进入屋内的时候,错身而过,带着分解的尸体逃走?除了这些推测以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可能。』
松下课长说话时,带着一种好像强要压倒研三的声调,但是这个推论根本连自己都没办法接受,虽然是身为哥哥,又是个权威的搜查课长,却实在叫人不能信服。
『到底在有乐町混的那个女人是谁?』
研三马上问及要害。
『嗯,绝对不是绢枝。』
『那么会是谁?』
『你到底在想什么?你想把珠枝扯出来,就算她还活着,和这件案子也没有关系。』
『但是浴室后面有珠枝纹身照的底片丢在那儿,不是吗?而且,绢枝托我保管的信封里面,除了她跟她哥哥的照片之外,也有珠枝的照片。我们不能断然说她和这件案子无关。』
『那你怎么把珠枝和这件案子连结起来?你总不能说大蛇丸和纲手公主比赛忍术,结果蛞蝓克大蛇丸,你总不至于这样说吧!』
『不,我不会这样说。但是这件案子看起来已经接近破案了,可能再过几天,纹身杀人案就会真相大白。』
『喂——喂!你怎么说这种没有根据的话。连搜查课长该说的话,都被你抢了先,是不是有什么线索?』
『哎,只有一点。』
『是什么?』
『你看,就是这样啊!』
研三指着挂在头上的匾额露齿一笑。那是原内政部长安达谦藏①潇洒的四个字——『留意四周』
研三这次抱了非常大的期望,但是翌晨发生的事,却使他勇气顿消,希望也完全破灭。
研三放心地认为今明两天就可以解决这件案子,也就迟迟未起床,突然被他哥哥扯着嗓子的电话交谈所吵醒,睡眼惺忪地张开眼睛,从床上跳起。
『喂——,你说什么?不是开玩笑吧。这次是被剥了皮的男人赤裸的尸体。好!马上过去。』
『怎么搞的?』
研三穿着睡衣走出房间,揉着眼睛问道。
『代代木火烧过的废墟发现了一具男人的尸体。不过,这具裸尸两腕及两股的皮都被剥了。』
『是不是身上有刺纹的地方都剥了皮,只留下没有纹身的皮肤?』
松下课长听了有点吃惊,默默地看着研三的脸。
『嗯。或许和上次的案件有关也说不定。要不要一块儿去?』
松下这样问他的弟弟。研三面色发青地点了点头。
两人立刻作好准备,就朝代代木的现场赶过去。
发现尸体的现场,距离国营电车的代代木车站徒步约十分钟。由大马路稍微往里走,在宽两公尺的路上走五分钟,就有一栋红砖已经崩落毁坏的建筑物。尸体俯卧在里面的地上。从马路到这里,约十五六公尺,早上因为有附近的孩子到这里玩才发现的。
虽然说是建筑物,但是只剩断垣残壁。从建地及地基的面积推测间隔,这栋建筑以前曾经相当的好。红砖崩坏的墙壁以及水泥墙阻挡了来自大马路的视线。对现在战后的东京来说,入夜以后大概没有人会经过废墟。所以,正是犯人行凶的最好场所。
研三畏惧地窥看那具盖上草席的死者的脸。
『啊,是他!』
他小声地呻吟,当场昏倒在地。
『研三,你怎么了?振作一点。』
松下课长慌张地摇动弟弟的身体。当医生的人,竟然这么没用,带这个家伙来惹麻烦……他的脸上明显地写出心里的话。
研三立即醒过来。
『怎么搞的?做医生的人还这样,真不像样。身体不舒服,回家休息吧!』
研三大叫地反驳哥哥的话。
『哥,哪里可以回去休息!不得了啦!这个男的……尸体,是绢枝的哥哥——野村常太郎。』
『你说什么?』
聚在四周的人,个个哑然不做声。研三的话,听得他们各个面面相觑,不知所以然。
瞬间,松下课长因为兴奋过度而满脸通红。
『你为什么知道这件事?快说,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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