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5日傍晚,即马力杀死杨井刚处理完现场,王同学来叫他打牌,他没去,而是跑到1幢402室将龚博叫到自己的房间将其杀害。刚处理完龚博的尸体,林同学来找他打牌。马力觉得林同学平时对自己还不错,就没下手。
记者问,你说过你想杀第五个人,这个人是谁?……
这时,电话响了。
在电话里,牛革说自己马上要退学回家了,晚上准备请几个老师吃饭,答谢老师多年来的栽培什么的,而胡昆是他最好的朋友,也是一定要请的。胡昆当即很婉转、也很坚决地谢绝了。
现在的大学校园里,上课差不多成了一种做秀。胡昆也和其他教师一样,几乎是闭着眼睛上课,然后上完课就走,和学生基本没有什么交流。不认识,也不想认识。
当然牛革是个例外。牛革,还有那个刚判了死刑、放弃上诉的马力,曾经是他的好朋友。至少他们好了一个多学期。但毕竟是过去的事了。牛革虽然没有像马力那样莫明其妙地揍他一顿,但他们毕竟已经两年多不来往了。何况,现在自己的身份是教师,还是团委书记,现在以朋友的身份去吃一个退学差生的请,于情于理于面子,都说不通。
放下电话,胡昆赶紧问看电视的羊丽丽,马力想杀的第五个人是谁?
“一个姓胡的。”羊丽丽回答说。“说是他最想杀的人。”
——“胡什么?”他问。
“他没有说。”
“哦……不可能吧?”胡昆脸色发白,半信半疑,忙移过来亲自看电视。
电视上正在没完没了地播放广告。
——“你这么紧张干什么?”羊丽丽嘲笑地说:“这个姓胡的不会是你吧?”
“不会不会,”胡昆说,“他杀我干什么呢?”
羊丽丽瞟他一眼说:“反正不是你,就是冷艳。”
胡昆浑身一震:“你少开这样的玩笑好不好?!”
羊丽丽笑了:“人家开玩笑逗你玩呢!瞧你紧张的!第五个人是谁,马力没有说,他说事情都过去了,没有必要再说它了。”
“哦。”胡昆走到她身后,双手隔着羊毛衫揉着她鼓胀的乳房:“这家伙真有神经病,真危险呢!两年前,我刚考上研究生的时候,这家伙莫明其妙打了我一顿!我又没有得罪他……”
“好了好了,你都快成祥林嫂了,”羊丽丽说,“快来看电视吧,采访又开始了。”
问:你为什么把杀人用的铁锤锯短了?
马:锯短了,放口袋里好拿回来。
问:杀人后你在北站附近办理了一张姓名为陈芬良的假身份证?目的是什么?
马:做假身份证的资料都是从网上查的。方便到广州打工。
问:杀人后你为何总是用黑色塑料袋套住受害者的头?
马:我怕他们看我。
问:4人中你最想杀的是哪一个?
马:除唐子江外,都有点想杀。
问:你最想杀的是哪一个?
马:是——另一个人。
问:他是谁?叫什么?为什么想杀他?
马:(摇摇头)我不想说。
问:那你为什么要杀唐子江?
马:因为他、邵林、还有我,住同一间宿舍。如果不杀唐子江,我就无法在这间宿舍里杀其他人。
问:杀了唐子江后,你害怕吗?
马:很害怕,睡不着。
问:为什么杀人后还睡在这间宿舍?
马:因为没地方可睡。3天都没有睡着,只是躺着。
问:为什么要在三亚买复读机和10盘磁带?
马:因为很想念亲人、朋友、同学,想和他们说话,想每人给他们寄一盘。
问:现在搜缴的只有七盘磁带,另外三盘寄给谁了?
马:没有寄。可能是弄丢了。
问:为什么没有寄?
马:说了两盘,不想说了。
问:都说了些什么?有没有说你的杀人动机?
……
这时,电话又响了。
这次出乎他的预料——竟然是冷艳打来的!
冷艳现在读“研二”,这学期是论文答辩加实习,带几个班的实验,马力事件发生后,学校为了加强管理,每个班都新配备了副班主任兼心理辅导员——这也成了研究生们的实习内容。冷艳正好被分在牛革那个班。在胡昆看来,她没有被牛革这帮坏小子们生吞活剥了,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冷艳“上任”后,胡昆曾主动给她打过一次电话。冷艳并没有像胡昆担心的那样,拒接他的电话。也许这么多年来,好多的事情,让她学会了向现实妥协与求和,这也是生活的艺术呀。本来以为胡昆上了外校的研究生,不会回来了,冷艳才报考了本校的研究生。现在,上帝的骰子又将他们掷到了一个单位,将来说不定还要做同事,想躲也躲不掉呀。与其躲闪、露怯,不如正视现实、勇敢面对。她冷艳早已经不是四年前的那个轻信一切的黄毛丫头了。在电话里,胡昆假惺惺向她“汇报”工作,即她班上学生的情况。冷艳也顺水推舟,在电话里替她班上的学生求情,让他在补考上“高抬贵手”,“放他们一马”。其实这话不用冷艳说的,现在这些学生,有几个不是靠老师“放”及格的?然而一个班上总有那么几个,老师不肯放的,总有他不肯放的理由。所以在补考的学生们看来,他之所以某门课补考没有及格,原因就是老师没有放他,就是老师故意和他过不去,因而,责任当然完全在老师一方。
52书库推荐浏览: 中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