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校方不得不临时采取紧急措施:所有在校外租房的学生一律回校住宿;学生未经批准一律不得外出校门;校外人员未经批准一律不得进入校园;需两人以上乘坐电梯或者上下楼道,并随时环顾四周;……
一年前的“非典”时期,校园内多有戴口罩的;如今的非常时期,校园内多见戴头盔的——且不停的环顾四周,东张西望,显得鬼鬼祟祟的样子。
学校里的广播、板报,随处可闻可见“自卫防身”的内容,油印的《女子防身术速成》之类的小册子一天狂销一千多本,“微型迷眼喷雾器”之类的小武器一天狂销一千多瓶……
32 夜半锤声
案发的当天下午,警方封锁了第四学生公寓,展开细致侦查。到了傍晚,公寓大门可以进出了。大家看见,事发的317室被警方和校方同时贴上了两张封条。紧邻的316、318也全部腾空,贴上了封条。
原来住317的A同学被校方临时安置到隔壁的319宿舍。
前面说过,为了驱逐学生的恐惧心理,校方临时决定所有的学生公寓夜里都不熄灯。
也有的男生宿舍不信这个邪,还是将顶上的日光灯关了睡觉。
319宿舍也是这样。虽然他们紧邻着案发现场,但几个受害人大家都认识,有凶手嫌疑的马力大家也认识,并没有外面传说的那样恐怖嘛。现在出事了,说什么的都有,将马力说成了一个恶魔,至少是一个屠夫。
比如说他报复心理强,说马力经常受人差遣去食堂打饭,马力心有怨气却不敢言说,于是暗地将口水吐在同学饭盒里。这可能吗?反正他们319没人干过,也没听说过。
还有的说马力崇尚暴力,说他平时爱看恐怖片,爱摆弄刀具。其实这些爱好,对一个男生来说,再平常不过了。事实上,马力虽然性格内向,对同学平时还是友善的。一位同学说,他与马力相交并不深,但经常找他借电脑的U盘,他从来没有拒绝过。大二时,马力借钱买了一台二手电脑,也乐意借给同学用。
也有的说马力同寝室室友间的积怨越来越深,经常动手打人。作为邻居的319却没听说过。他们感觉马力是一个低调而且冷静的人,他沉迷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喜欢与人深交。
“这家伙很有韧性”,曾与马力同寝室的A同学说。一次,他与马力产生了一点小小的纠纷,倒是他自己的脾气要大一些,把杯子往地上一摔,说,“你想干什么?!”对此举动,一般年轻人都要针锋相对了,但马力只是瞅了他一眼,低头想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平静地说,“你以为我怕你呀?”
这天夜里,319的同学聊到近1点钟,都说关了灯睡吧?虽然刚搬过来的A同学心里不愿意,可碍于面子,也没明确表示反对。
过了不到一个小时,A同学却从床上爬起来,打开了顶上的日光灯——刺得别人将脑袋都缩进了被窝。
——“你们听,你们听见没?”A同学很紧张地问,“隔壁有动静呢,有人在用锤子敲墙!”
大家侧耳听了听,并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A同学要求大家将头伸出被窝,闭上眼睛,用心听。大家还是说没听见。用锤子敲墙,那是多大动静呀?大家觉得A同学过于神经过敏了。
A同学却坚持说,反正隔壁有人在敲墙,不一定用的锤子,可能用的砖头,用的手掌。
——“你们听,你们听,刚才又响了两下!”A同学的表情十分惊恐。
室友们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显然他们什么也没有听到。
A同学急了,他跑过去打开门,又跑到里面打开窗子——顿时一股冷风穿堂而过,吹得A同学头上的头发都一根根竖了起来,刚打开的门也猛地自动关上了——“砰!”发出一声巨响。
“你们听,你们听,”A同学指指窗外,“那么大声音,跟打雷似的,你们真没听见?那就真是有鬼了!”
大家奇怪的沉默了片刻。
后来一个靠窗上铺的同学终于将头伸出被窝来说了一句:“请将窗子先关上好吗?你不怕冷吗?”
A同学铁青着脸,站在窗边,任寒风吹着,一动不动。
下铺的同学也问了他一句:“你和马力有仇吗?”
A同学转过头朝向他,刚要说什么,忽然窗外传来砰一声闷响,接着又是砰砰几声。这次,大家都听见了。
“你把窗子关好,就没有声音了。”上铺的同学说。
A同学马上激烈地反驳说:“不是我们的窗子,你没看见我两只手正固定它们吗?肯定是隔壁的!”
“318还是317?窗子没关好?这可能吗?”大家议论纷纷,“那是案发现场啊,警察会这样粗心大意?”……
这时外面有人砰砰敲门。室内的人都愣住了:都2点多钟了,什么人还会来访?
——“哪位?”靠门边的一个同学大声喝问。
——“我,马力。”
但随即传来一阵笑声。听出来了,是同学们在和他们开玩笑。案发后短短的一个下午和一个晚上,校园的黑板上、墙壁上,包括网上,出现了多少马力的名字?弄得警方不断接到报案,勘察笔迹,结果没发现一个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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