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很久呢……爸爸。」
「因为昨天做到一半。」
「嗯,因为被紧急叫出去嘛。」
「无处发泄又没有睡觉,啊,累死我了。」
淳悟笑着,用力地抱紧我。他以单手环抱住我的腰抽动,结合的部位更加深入。
温柔地将唇贴在我的额头上,饥渴似地紧紧抱住我。爸爸的前端顶至我的体内最深处,腹部内发出闷弹。啊啊,就算旧继续深入,无论加何、熊论如何也无法化为一体的。
——隔天早晨,流冰冲来到岸边。
我因疲惫不堪而沉睡时,被淳悟摇醒而睁开了双眼。屋内最深处的三帖房里的单人床,从淳悟收旋我前便使用至今,我们每天睡在上头盖着棉被和毛毯相拥而眠。分不出是他还是我,两人的身体紧紧交缠在一起,爸爸的手臂不知从何处伸来,轻缓摇着我的头。
「起床……早上了。」
尽管我失神茫然,但仍感觉到淳悟先起身离开床铺,我也佣懒地撑起身体。白灿光线透过拉上的窗帘照射进来,客厅地板宛如水面闪烁着盈盈流光。我有股预感,因而急忙离开床上,睡衣凌乱而皱巴巴。我脚步晃荡地走近窗户,拉开窗帘。淳悟衔着香烟点燃,徐徐地抽了一口,伸手拿起电视的遥控器。
一打开窗帘,整面窗户宛如银幕般覆上冷白的光芒。
位处高地的这间宿舍可以远眺鄂霍次克海。海岸一带变成昨天尚未出现的整面苍白平原,闪烁着刺眼的光辉。冷冽的冬天寒气更形严酷,自西伯利亚飘来的流冰才刚抵达,还没有凝固成形,随着波浪一同沉浮摇荡。
今天是流冰第一天靠岸啊。
因为从水平线可以看见远方的封锁线,以为来到这里还要一段时间。一夜之间流冰就覆盖了海岸。回想起在天亮之际,似乎听见如同地震般的怪物咆哮似轰隆巨响。一定是风推挤冰块互相撞击,发出阵阵撼动声响。
远处可以看见有大群海鸥飞在天边,接二连三发出的响亮短促叫声似乎也传到了这里。
淳悟打开电视,此地有线电视的气象报告正在播送。
听着气象主播告知气温将降至此冬季的最低温及流冰靠岸的消息,淳悟坐在沙发上瞇起了眼睛。他懒洋洋地听着报导,将香烟捻熄,吐出一口烟并站起身。定向浴室的背影消失于其中,一阵子后傅来刮胡刀启动的声音。
我沮丧地拉起窗帘,依旧一身睡衣姿态呆站在原地,恍惚地盯着有线电视。今晨破晓前靠岸的流冰,将会维持目前的强度,直到二月下旬前都会坚硬地覆盖住海岸线。除了海上保安局的巡逻船和大型拖网渔船之外,其它船只皆不得航行。在春天来临之前,渔船几乎都处于休息状态。
好几年前曾经发生过从都市来的旅客,安排在流冰上举办迟来的新年会却不幸被海流冲走,最后在千钧一发之际被巡逻船救起的事件。今早的新闻也理所当然地再三提醒当地民众,不要到流冰上头去。
梳理完毕的淳悟从浴室走出来,他看了一眼穿着凌乱的睡衣呆望着电视的我,扬起单边眉毛,催促我赶快准备。我点点头,揉着眼睛越过淳悟进到浴室里。在满是龟裂褐色磁砖的浴室内洗脸、梳理头发,镜子映照出自己睡眼惺忪的脸庞。拿梳子将黑发分成两束,仔细编成麻花辫俊系上细缎带,我变成了一位文静的十五岁学生。虽然朋友章子有修眉毛并描细,甚至还偷涂上薄薄一层的口红,我则让眉毛维持原状。我身上有浅色的唇膏,有时才会涂一下而已。
我跑回三帖大的寝室,伸手拿取挂在门楣上的制服。换上制服,仔细打好领结。走到厨房去,淳悟正将牛奶倒进杯子里,烤面包机轻快跳出两片烤成小麦色的土司。淳悟将炒蛋盛在盘子上,然后拿起一根大汤匙将草莓果酱抹上吐司。见我楞楞地看着,他以眼神催促我坐下。我坐到桌前,拖着腮专心注视着爸爸。
我不知道爸爸现在在想些什么。
爸爸只是低着头将果酱抹上吐司。
他将抹好的吐司放到我的盘子里,瞄了我一眼示意我快吃。我点点头,伸出手拿起吐司。爸爸也开始在自己的吐司上涂抹果酱。
用大汤匙挖出的果酱宛如血滴般闪亮亮。他粗鲁的涂抹方式,让汤匙在吐司上划出一道纵长开口,看起来彷佛从该处渗出血液般。淳悟将汤匙扔到桌上,慵懒地撑着脸颊,然后突然张开嘴,一口咬下被血染遍的破洞吐司。
电视始终开着,天气预报专业频道重复播放着新闻。因为工作的性质,淳悟总是很注意气候的变化。因为听见气象主播说从下周之后天候转坏,请注意风雪,于是我便小声地说道:
「暴风雨会来喔,淳悟。」
「是啊。」
「……今天你休假吧?」
「嗯,不过……」
淳悟嚼着吐司,看向我。他就这么撑着脸颊,脑袋微倾地用戏弄般的眼神俯视着我。
「因为流冰来了。」
「要巡逻……?」
「嗯……怎么啦,表情那么寂寞。」
听他这么一说,我忽然问真的寂寞了起来,甚王开始想哭。当淳悟正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放在客厅里的电话突然响起,淳悟站起身并接起电话。「我是腐野……好,知道了。」他如此低语后便挂上电话,随即又打给其它人。「我是腐野。要集合了,是的,目标十号。」他简短地传达出去后,再次挂上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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