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道阳哈哈大笑,众人如坠冰窟,寒气阵阵。李清洪向张道阳躬身说:“教主,属下不负所托,前来领命。”
张道阳欣喜地说:“很好,待我正式登位,将任命你为右巫师。”李清洪欣喜若狂,右巫师是鲁班邪教教主传统的接班人,身居此职,前途一片光明哪,他连声称谢。
张道阳又说:“几十年前,我就知道卢罄在镇外扩充势力,他以为收服了苗寨的巫师就高枕无忧,却万万没有想到,我却收服了苗寨寨主,对他们的一举一动了若指掌。哈哈——”众人心底更寒,张道阳城府如此之深,竟安插了李清洪在公输然队伍中,前几天同在四合院时,他肯定命李清洪给议员们暗下了蛊毒,防止议员作乱。这种阴险之人,若让他重掌鲁班邪教宝座,不出几年,邪教必定兴盛,到时镇民及镇外的女子就更要遭殃了。
公输然也想到了这些,但高若凌危在旦夕,他又不能不救。
这时,张道阳说:“李清洪,你带领道友将这些朋友送出鲁班门,公输兄弟,我们这就入圣地揭开黄鸟之谜吧。”李清洪在前引路,卫兵在后押送,来友、梅山教民、刘常等人无奈地往紫宵宫走去。
公输然跟着张道阳走入黄鸟洞石厅,折向西边的圣地通道,越往里走,越是阴暗。终于,前方出现一道石门,两人跨进去,里面伸手不见五指,地面十分潮湿。两人点燃两根火把,现出方圆三米的景物来,这是一座石洞,地面长满绿苔,柔软滑溜,踩上去,滋滋作响。张道阳说:“此地为我教圣地,最早由巫彭发现,也是关押黄鸟之地,雄鸟被杀后,雌鸟也神秘失踪,几千年后,公输青云再次发现黄鸟去向,对这个人人垂涎的神物,他却没有居为己有,只是将它的秘密藏在洞中,一千多年来,无人能够破解。我郭龙敏祖师爷创建本教以后,将此地设为圣地,唯教主可以亲临,不过我偷入多次,始终打不开这处秘地。”这时,两人已走到一块正方形的黑石前,它通体黝黑,光滑异常,与死尸客栈前风水塔的建筑石料一模一样。两人将火把插在黑石旁,可以看到黑石前方有一个小孔,如同锁孔,小孔旁有一行小字,上面写着“六十代玄孙,血班母”。
张道阳说:“你是公输青云第六十代玄孙,也是唯一能开启此石的人。”
“高若凌呢?我要先见到她!”公输然说。
张道阳哈哈大笑,说:“公输兄弟不用急,我是个守信之人,自然会归还你的小情人。”说完,手指凌空一点,黑暗深处传来轧轧轻响,似乎是石门开启之声,不一会,一个纤弱的人影走出来。公输然仔细一看,大叫:“若凌!”高若凌全身一震,冲过来,与公输然紧紧抱在一起,公输然连声问:“你受伤没有?有没有人欺侮你,这里这么黑,你怕么?”
高若凌眼中泪花翻滚,口中说:“然哥哥,我很好,没人欺侮我,我也不怕,我知道你肯定能攻上巫彭山,救我回去。”
张道阳打断他们说:“待会儿有的是时间亲热,先开黑石吧。”
公输然为高若凌拭去泪水,取过班母插进黑石的小孔,不大不小,刚刚好,但石头毫无动静。他转身问:“为什么没有动静?”张道阳也惊讶地望着黑石,难道所谓黄鸟之谜只是一个骗局?
正在这时,一道黑影迅疾无比地扑向张道阳,张道阳察觉有异,迅速回身,双掌推出,只听轰隆巨响,两人分开,张道阳撞上石壁,口吐鲜血,他指着黑影,头一歪就死了。黑影也受了重伤,倒在地上,他支撑着爬起身,口角带血,却是郭山河。
公输然大惊,拉住高若凌就跑。郭山河喘着粗气叫道:“哪里跑!”跳过来抓向公输然,高若凌拔出短刀往郭山河手心刺去,郭山河手腕一转,抓住高若凌手腕,另一支手掌高举,黑巫力立生,挟带着一股阴风往高若凌胸口拍去。公输然大惊,冲上来挡在高若凌身前,张口咬住郭山河抓高若凌的手。只听啪、啊两声,公输然后背中掌,郭山河松开了抓高若凌的手。公输然只觉全身冰冷,气血翻滚,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他欲转身逃跑,却动弹不得,硬邦邦地倒在黑石上,在他晕厥的最后一刻,隐隐约约看见高若凌的短刀刺进了郭山河的左胸。
【五、宿命】
公输然沉入一个梦境,里面虚无缥缈,寒冷彻骨,他不停地下坠,永无止境地下坠。在他身旁不时闪过一些暗黄的画面,他从画中仿佛看到原始森林里无数衣衫褴褛的原始人手持长茅对付凶禽恶兽,他们割开自己的血管,将鲜血洒在地面,向天祈求巫力,超越自然的能力,他们得到了,于是,杀死了所有攻击他们的野兽。公输然又看到血腥凶残的古战场,巫师在指挥战争,无数战士血洒疆场,终于成就了一个统一的帝国,巫师因此成为国家的精神象征。时代在不断前进,人类文明战胜了自然,巫术渐渐束之高阁,藏匿于民间。
终于,公输然坠到地面,地面潮湿阴冷,他用手轻轻抚摸地面,到处是粘液与苔藓。他站起身,在无穷无尽的黑暗中盲目前行。前方出现一方水塘,水塘的堤上有两条很大的半截鱼身,公输然找来一根树枝,轻轻拨拉鱼身,突然,鱼肚中滚出两个人扑嗵落入水塘,仰面漂浮在水面,一动不动。公输然仔细一看,却是自己与高若凌,两人已经死去,面皮发黑,牙齿被水漂得雪白,肚子鼓起。悲伤像屋檐下的水珠,滴滴落入公输然心中,他嚎啕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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