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取出班母来,在木头上用力一划,印痕竟深逾十多厘米,公输然惊异不已,想不到这班母竟锋利如斯。他放轻力度,就如用笔在纸上写字一般,刻下了“鲁班传人,公输前辈之墓”。公输然站起身来,看着坟堆,心中略慰,抹一把汗又回到了村庄。
高若凌正坐在一户人家堂屋中,身前摆着一张黑色的木桌,桌下一条癞皮狗正在睡觉。妇人们已经散了,只有女主人还坐在她对面问长问短。高若凌见公输然回来了,如蒙大赦,急忙将他拉过来坐下。这时,男主人,一位大伯,捧出几盘菜来,用餐时间到了。公输然望向外面,天色真的已经暗了下来。公输然与高若凌看着一桌菜肴,这才意识到已一天多没有吃饭了,之前担惊受怕,不知饥饿,此刻已是饥肠辘辘。
【五、花姑姑】
公输然与高若凌顾不得礼节,饕餮大吃起来。
大娘望着两人,笑着说:“慢慢吃,别噎着了!”并打好两碗清汤放在两人面前。公输然边吃边道谢。其中有一道菜叫清炒野蕨,主材就是山中到处都有的蕨茎,入口清脆,不油不腻,还散发出淡淡的野草芳香,公输然大为赞叹。
大娘说:“你们城里人就爱吃这些野菜,我们山里人都吃腻了,明早让你大伯早点起床去采一些,你们带回去吃吧。”
公输然感激不已,想不到这个小村庄的民风如此淳朴,让人好是感动。
大娘等两人吃饱后,说:“我带你们去看看我家的花姑姑,她很漂亮,与你婆娘有得一比呢。”大娘还在将高若凌当成公输然的妻子,公输然听了暗笑,对大娘说:“这么漂亮的人,我们当然要去看了。”
大伯大娘闻言大笑起来,拿出手电筒将他们引到屋后一个矮棚中,却是一个猪圈。猪圈里有一头小母猪,白毛上点缀着几块梅花状的黑点,煞是好看,屁股对着大家来回摆动,浑圆饱满。公输然失声大叫:“大娘,你说的花姑姑就是这头猪吗?”
大娘自豪地说:“是啊!你看看它的屁股,多圆多肥,一看就是只会产仔的母猪,以后可以为我挣不少钱哩!”
公输然想起大娘之前拿高若凌与花姑姑的屁股做对比,本以为花姑姑是位大姑娘,不想却是一头母猪,不禁大笑起来。高若凌面红耳赤,一脸的怒色,转身便回了房间。公输然自知失态,急忙跟过去,不住说些好话逗她开心。
当晚,大娘将公输然、高若凌安排在了同一个房间,里面只有一张床。高若凌并不反对,走进去,取来两张长凳拼在一起,对公输然说:“这便是你的床了,睡觉时可不要乱动,免得我将你当贼人打。”看来她依然余怒未消。公输然本想找大娘另外安排一间房,但见大娘家只有两间卧房,实在安排不下,就没有说出口。
公输然又累又困,哪怕是将他吊在绳上,也能入睡,也就懒得计较,当即和衣躺在长凳上,很快便沉沉睡去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公输然突然被一阵阴风惊醒。他迷迷糊糊地坐起身来,却没有看到高若凌,他揉揉眼睛再看,床上确实空无一人。房间窗户上糊的纸已经破烂,在夜风吹拂下,发出叭叭的声响,窗外似乎有月光。公输然摸到窗前,朝屋后望去,屋后先是一个小土堆,再上去有一片稀稀拉拉的松树林,里面似乎藏了许多怪异的精灵,在夜色中显得幽暗暧昧。这时,一股大风吹进来,公输然打了个寒战,手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突然,他感到颈后吹来一口凉气,他吓了一大跳,迅速转身,一张脸几乎与他贴在了一起,正冷冷地盯着他。
公输然往后急退,头重重地撞在窗棂上,这时才看清站在面前的是高若凌。
高若凌冷冷地说:“跟你说过晚上不准乱动!”
公输然结结巴巴地说:“唔,我见你不在了,所以下来看看,唔,你刚才去哪了?”
“只是出去喝口水。”一丝诡异闪过高若凌的脸。
公输然的心一阵紧缩,侧身走回长凳,重新躺了下来,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他偏头看去,只见高若凌和衣躺在床上,两眼圆睁,闪着寒光。凉风一阵阵灌进来,窗上糊的纸不停地叭叭作响。公输然久久不能入睡,直到天快亮时,才迷迷糊糊进入梦乡。恰在这时,屋后传来一声惨烈的尖叫声,声音划过窗棂,直刺入公输然的耳中。他吓得跌下长凳,慌忙爬起来。高若凌也迅速起身,看向外面,天已经亮了。
两人略微整理一下衣服,来到屋后,只见猪圈前,花姑姑不知为何已被开膛破肚,内脏血水流得满地都是,子宫还被单独割开丢在不远的地方,大娘坐在地上,失声大哭。对一个偏僻小村的农户来说,一头母猪也许是她一年最大的收入来源,此刻却无端端地被人杀害了,死状又如此血腥恐怖,她的心情可想而知了。
高若凌走过去,揽住大娘的肩说:“大娘,不要伤心了,花姑姑走了,我们可以再买另一只花姑姑回来。”
大娘依然难抑悲痛,边哭边说:“天老子啊,我是做了什么孽哦,你要这样惩罚我啊!”
高若凌听得十分难受,两颗眼泪滚落下来。
公输然搜搜自己的口袋,里面正好还有一千多元钱,他拿出来,塞到了大娘手中。大娘见状,停止了痛哭,将钱推回来说:“猪又不是你们杀的,我怎能要你们的钱?快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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