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懂。」
「啊啊,我也不懂――所以就在刚才,我提出了一个假设。」双识以稍稍严肃的口吻说道,「你是正常情况下不可能出现的可能性喔。相当特殊的可能性,不孤独的杀人鬼的可能性――或者说是希望吧。你还没接受过测验,是零分还是满分仍不确定。这之后的你将会怎样,还是个未知数――同时也是希望。所以我会尽我所能地帮助你――以零崎长兄的身份。放心吧,因为你的哥哥是个可靠的男人。」
说完,双识便转身朝门口走去。看来他是没有要从阳台飞出去这样乱来的意思。
「……」
那个时候――双识说过。『应该会有什么人出现,给自己的人生带来转机――这种想法简直是傲慢至极,几近滑稽的』。会如你所愿将你从人生的困境中解救出来的英雄――是不会登场的。
不过,现在他在做的――不正是这样的事吗。虽然仅凭这些片段的说明,伊织仍然无法把握现状――可是,最初遇见他时自己所感受到的,――还有从阳台英姿飒爽地登场时双识的轮廓。
安心。
让人心情――安定。
即使是现在前往薙真那里――所有的这些行动可以说都是为了伊织好吧?这次的事,和刚才想的一样――果然不是遇到了双识才开始的。应该说是早就开始了。双识是在那之后才出现的,甚至可说被卷进事件的是双识才对。而且仔细一想就会发现,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加害过伊织――反而救了她两次。
既然这样――这束缚应该也是如他所说,只是在帮助伊织吧。
这么想着。
这么想着,于是,再也没有什么好反驳的了。
「――啊啊,对了对了!」
双识在打开玄关的门时,又回过头来。
「我个人觉得在裙子下面穿安全裤可是邪道哟,伊织妹妹。」
「还说你没看!」
◆◆
早蕨薙真并非不清楚零崎一贼的可怕――他甚至亲身体验过。更何况对手是那个『第二十人的地狱』,斩首官员·零崎双识――他可没蠢到会小看这样的对手。无论是面对零崎双识还是无桐伊织,薙真都没有大意。在薙真看来,轻佻的态度、轻浮的态度、从容、动摇,又或是在伊织面前一瞬间表现出来的焦躁――都只是自己拥有的其中一张牌而已,并不是早蕨薙真本人。
另外――
早蕨薙真持有的王牌,就是他那把大长刀。
只要有这家伙在,即使是零崎双识也只能与他势均力敌――薙真是这么想的。除了自己的哥哥,不管对手是谁――都无法侵入自己的势力范围,他是这么认知的。更何况,刚才看到的双识的武器――『自杀志愿』,那把剪刀攻击范围和小刀相同,甚至在小刀以下。即使双识够得比较远,也不可能钻得了长刀的空子吧。就那样在狭窄的房间内互相厮杀的话,的确可能有些不利――不过既然是在这宽敞开阔的屋顶,则有确实的胜机。而且还是相当确信的胜机。大长刀对于薙真来说,就是如此绝对。
已经可以称得上信仰了。
比起自己,薙真更信赖自己的武器。
「搞不好――顺利的话,还能在这儿把旧账算清喔。哥哥――」
薙真自言自语着――
然后挥动了一下长刀,将刀锋对准了――楼顶的出入口。与此同时,门开了。从门内走出一个像金属细工制品似的、全身细长的――
杀人鬼。
双识已经握好剪刀,进入临战状态了。
就像妖怪一样――他这样想道。
从刚才开始就是这样。一直是这样。
完全感受不到这是在面对一个人类。双识突然从阳台毫无征兆地出现时――刚才伊织把叉子刺向自己时。
还有和妹妹一起,两人第一次与『零崎』对峙时。
完全――感受不到那是在面对人类。
这个感觉――自己非常清楚。
对,那――并不是人类。
是更无可救药的东西。
并非强弱所能比拟。是真正无可救药的种类。
面对着――不可能存在的东西。
自己正与不可能存在的东西对峙着。
不由得就产生了那样的想法。
「让你久等了吧?薙真君。」
不是人的东西――在向自己打招呼。
毫无戒心地朝这边走来。
直到薙真握住长刀的中段,双识才停住脚步「呜呼呼」地笑着。
「总觉得――挺滑稽的呢。」
「……什么滑稽?」
「哎呀呀……你想想看啊。两个大男人在这种偏远乡村的平淡无奇的大楼顶上,一见面就要互相厮杀喔。而且还是――剪刀跟长刀。呵呵,如果我是御狱新阳流的使用者的话,估计能像画一样美吧。」
「……很从容呢,Mind Rendell先生。」
「话说回来,你为什么要打扮得这么稀奇古怪呢?」对于薙真的话,双识连肩膀都没缩一下,指着他的服装继续说道,「穿成那样四处走动的话,什么都没做就会被逮捕了吧。嗯,我可不是轻视和服喔。可是为什么你要如此执着于――和服裙子、练习服、日式眼镜、头巾外加草履呢――而且还拿把长刀当武器?为什么你要如此执着于脱离『普通』和『理所当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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