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呢?」
先开口说话的,是身穿长裤套装的女子。
穿着运动夹克的少女则回了「嗯。」一声后,点了点头。
「睡了的样子。」
「嗯……是吗?」
「那些女仆的戒备实在太森严,没办法聊到什么有用的内容,不过——没差。原本就我看来,那些事情都是其次的。」
「其次啊——」
穿着长裤套装的女子对少女的那句话,笑了出来。
「将令人畏惧的赤神财团的直系血脉称为『其次』——妳的胆识之大,真是让人吃惊啊。」
「只是我的感想而已哦。请老师不要想太多。」少女以从容不迫的口气回答。「如果让妳感到不舒服的话,我道歉。」
「不舒服?怎么可能——我这个人可是与忠心无缘的哦。因为我只是一个被雇用的教师而已,和像妳这样从小在这里长大的人不一样。」
「可是——就算这么说,这次的作战计划要是少了老师,就不可能成行了。」
「作战计划……是啊,要说惊讶的话——反而是在那部分吧。」
穿着长裤套装的女子——「老师」并没有停下翻弄花绳的手,与少女对话着。虽然嘴里说着「惊讶」,但语气依旧十分从容。
「明明还是个孩子,却以赤神财团的大小姐为诱饵来引对方上钩——这个陷阱设得还真大胆。果然在澄百合学园国中部里,以一年级新生身分当上学生会长的『资优生』,就是有些地方与别人不一样啊。」
「我并没有打算把她当做诱饵——只是觉得,既然要设陷阱的话,使用的材料当然是豪华点比较好。只是这样而已。」
「嗯~~只有这样吗?」
「我认为这世上最低级的词汇,就是所谓的『万一』——这种词汇,不正是因为不认为自己能准备齐全而产生的吗?能做到的事情我想全都先做好——就是这样。正因为小心谨慎,所以『大胆』这个词最不适合用在我身上。」
我只是以情势为后盾而已——少女说着。
是这样的吗?——「老师」回答着。
「妳啊,大概不只是国中部,即使找遍整间澄百合学园,甚至在历届学生当中,应该也是几乎无人能比的『资优生』吧。——不过,该怎么说呢?即使如此,我总觉得还是不要对那一贼出手比较好。即使再怎么有胜算——都不要和那群人扯上关系比较好。对那群人来说,除了赢之外没有其它的了。所以不论是赢了或是输了,都会变成同等讨厌的记忆。」
「我也不是因为自己高兴才去招惹『他们』的——看来老师对我有些误解。我既不是革命家,也不是开拓者,我只是积极往前而已——如果要我评价我自己的话,只有这一点值得赞许。不是悲观的往后退缩,不管其余的旁枝末节,但也不是完全不注意对方状态——只有这种地方,就只有这一点与别人不同。只是被吩咐了就去做而已——那群人非常危险,这个我再清楚不过了——可是,即使如此,因为是任务我也没办法,真的没办法呀。」
「真是果断的除尽(注:此处原文的「割り切る」为双关语,为除法中整除的意思;又引伸形容冷静果断的判断。)啊。」
「连除法都不会,有办法生存下去吗?如果只有加法和减法的逻辑,这个世界是无法成立的。」
「是吗?但是,妳对那样的自己不感到厌烦吗?」
「厌烦?」
「如果是我的话,我会觉得很腻很讨厌——」
「讨厌与放弃是不一样的吧?所以我到目前为止,没有觉得厌烦的事,也没有想放弃的事哦,老师。况且——」
「况且?」
「在『他们』之中,有一个人让我很在意。对我来说,如果放任他不管,将来很可能会成为巨大的威胁,那样的人……当然,我也无法断定『他』会不会来找我——」
「……妳要这样也是可以啦。」
「老师」耸了耸肩。
那是「不打算再继续追问下去」的意思。
到此为止。
那是表示「自己所负责的就到此为止」,就此划清界线的态度。
「也是可以啦。反正妳想怎样都可以。」
少女对「老师」这种某种意义上来说很好懂的响应,相当无奈的叹了口气后,「不过——」
她抬头望向天空。
像是站在距离星星最近的地方。
是一个似乎只要把手伸长,就能摸得到星星的地方。
「上一次——老实说,是我把情况想得太简单了……不过,这次我可以说是做好万全准备了。『万全』——啊,真是很人性化的词汇啊。」
少女她——独自沉浸在气氛中,微笑着。
「那么,就确确实实地测量『他们』的力量吧。那么就测量他们、看穿他们,让我做好隔山观虎斗的准备吧。即使敌人是所谓的零崎一贼——」
「我的名字叫荻原子荻。请你们看看何谓堂堂正正、不择手段的正面偷袭吧。」
◆????◆
已经不需要再具体说明了,天生的杀人鬼。零崎人识,也就是汀目俊希,他所就读的国中在周遭一带是相当有名的私立升学学校,据说所收的几乎全是资优生——因此,脸上拥有刺青的人识,老实说是相当引人注目的。加上人识那与生俱来的随性,上课的出席状况也是要来不来的,所以不管他是有来上课或是没来,两种都会成为班上八卦的话题——会变成这样,一开始就是他自己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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