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只能随便选一条。没有其它方法可以判定哪一条才是该切断……」
光在这科技企业的顶楼,有办法知道该切断哪一种颜色的电线吗?在限制时间内能到达这层楼已经算是奇迹了,即使还有多余的时间,要百分之百精准的镇定该切断的电线,对轧识来说也很困难。
以物理角度来看,要准确的判断是不可能的。
「机率是三分之一吗?好吧,那,就用第六感来选啊。不管猜对还是猜错,总比在犹豫的时候爆炸来的好吧?」
「说得可真容易……」
虽然她说的对,但要是能这么轻易做到就用不着这么辛苦了。再加上,也不是完全的随机决定——若是能够推测制作者的心理,多少有办法能预测到哪条电线是正确的。例如说这栋大楼本身是黑色的,因此黑色电线的机率比起其它电线就来的低、或是高,等等之类……即使无法确定,也应该可以做出较有利的选择。既然如此,就得跟它耗到极限为止。
拼死去做——自己能做得到的事。
虽然拼死去做的下场就只有死路一条——
只要能笑着死去,倒也无妨。
「看来时间到了。」他说。
但是,哀川润却一扫先前袖手旁观的态度,蹲在轧识身边与他并排。接着轻松地将手伸向轧识正在解体的硬盘。
「喂,小丫头,妳做什——」
「虽然我想尽可能地让你去做,不过时间看来所剩无几。我本来是打算尽量不出手的,但既然遇到瓶颈,就轮到我出场啦。」
「妳说出场……」
「你忘了吗?我可是承包人咧。」
「承包人——」
但是是「出包」的「包」阿,帅呆了——
出包。也就是失败。
人类最强的承包人。
「妳——懂机器吗?」
「我什么都办得到哦。比任何人擅长一切,这就是哀川润。再说,这解体工作麻烦的部分,小哥你已经全都完成啦。基本上,这种情况下的选项也只有一个,再怎么用理论思考都没用啦。」
「没用……难道说妳真的打算用第六感来选?」
「不。是比第六感更确实的方法。」
「……」
为什么呢?——真不可思议。事情发展至此,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开始觉得,将事情全盘交给这小丫头也无所谓。是因为先前那些话的关系吗,还是她那总是从容到令人火大的气质让自己放心呢,亦或是因为其它完全不相干的理由?
总而言之,似乎能够放心交给她做决定。
并不是由于这样成功率会比较高。相反的,即使是失败了,也能干脆的说是因为交给她决定才会导致这样的结果,自己还能在内心抬头挺胸地说着,倒也无妨——
她说事情变得有趣多了。即使绝对是没什么好处的事,那她也应该知道炸弹的存在。就算这样——她却在这层楼等待轧识。要是自己一个人,明明或许还来得及逃走,为什么——她却没逃?
没有为什么啊——
你觉得我是那种能够弃你于不顾的人吗?——
事情分成做得到和做不到。
承包做不到的事情——才是承包人。
「喜欢的事情就尽管去做。选择自己喜欢的道路。选择自己喜欢的颜色就好啦。我的话,就是把红色——」
哀川润露出自负的微笑,
对红色电线伸出手。
并从旁闪过了它。
「——其余的电线全都切断!」
用力地一鼓作气。
黑与白的电线,两条一起被扯断了。
零崎轧识乍见哀川润这难以置信的举动,一时搞不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想理解,他张大了嘴愣在原地——不过马上就从他张大的口中,用彷佛硬挤出的大音量,
「白痴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扯破喉咙地放声大叫。
◆????◆
爆炸拆除法。
这个科技企业在本部设置炸弹的理由,怎么说都是为了湮灭证据。并非打算破坏这个办公区,要真是破坏了办公区反而令人困扰。正因如此,所设置的炸弹威力并未能造成其它损害,而是恰好相反。是最少量的炸药——将损害程度减少至最底限,且能将问题资料处里掉,是最理想不过了。在建筑物力学上的支撑要点设置少量、但能确实造成破坏的分量的炸药,将爆风也列入考虑,让窗户墙壁和梁柱,全都向内倒塌。这么一来,比起爆炸,大厦本身的重量就足以令数据化为无法修复的粉末了。连一片碎片都不会从大厦的地盘内掉出,就连对相邻的建筑物也不会造成困扰,可说是货真价实的自爆——
只是,这睡事姑且不论。
而后,承包人的传说,又在今日更新了。
据说。
她所涉足的建筑物,无一幸免地全数倒塌——
◆????◆
在那之后。
由于尚有一些需要费神的保密工作和必须收拾的残局,因此当零崎轧识来到「暴君」的巨大住处——高级公寓大楼时,已是大楼爆炸倒塌事件的三天后了。不用说治疗伤口,光是为了重整那残破不堪的身体就花上许多时间。毕竟阳光男轧识希望在「暴君」面前,能够维持穿着最体面衣服的良好形象。由于电梯已经被「暴君」的某个伙伴破坏殆尽(仔细想想,当初轧识没选电梯而选择爬楼梯,或许也是受到那位伙伴的影响),因此为了来到她的顶楼生活圈,不得不经由楼梯。没关系,反正现在没有着急的必要。虽然——想要早点见到「暴君」的爱慕之情,让他不由自主地加快了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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