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是作为目击者被杀,那么WAL当时正准备干一桩见不得人的勾当罗?”
“不是准备,而是正在实施犯罪。而且,既然设想是泛美航空公司作案,那可以考虑的因素就不止一个。”
“什么?”
“只要看见那棵折断的松树,我想你一定知道我想说些什么。从最初开始,我就认为那和容子的死有直接的关系。”
一语至此,加能已理解到川菊川在暗示什么。
“哈哈……你以为是飞机坠毁事件吗?不,只是坠落了飞机上的一个小零件。”
警部之所以这么说,因为他曾亲眼见过外国某航空公司的喷气式飞机在日本坠落的惨景。至于象襟翼,引擎机盖之类的小玩艺从空中掉下的事更是屡见不鲜。
“是的,除此之外,是很难使这样粗壮的树断裂的,一定是有相当重量的物体从空中落下,撞在这上面。这一带没有人家,或许他们根本就没考虑到这里还有人,这只是我的设想。飞行员在作飞行跳跃的时候,突然仪表发生异常现象,他这时便觉察到机体的某一部分坠落到地面。这里离机场很近,附近还有个偌大的昆明池。如果是低空飞行,他一定看清了池水,所以,他是记得掉落的大致方位的。飞机返回机场后〈也许是WAL公司吧,我们暂且这样设想〉他们感到如果让公司以外的人知道这件事将后患无穷,于是他们就想悄悄地将事实真相掩盖过去。假如是这样,那么这种特殊的机场也许就是WAL本身,所以便出动了两辆车,一辆是接受密令将坠落物体弄回的汽车吊,另一辆是为了随时消除汽车吊辙痕而载满砂的大卡车。他们来到这里后,终于找到了飞机上的失落物件,这是我的想像。可悲的是,恰巧在这个时候我妻子经过这里,她目睹了这一秘密,这对他们来说是个致命的打击,于是他们终于对我妻子下了毒手……可悲的事情啊,这就是我粗略推想的,你看怎样?”
菊川时雄的推理非常合情理。而且,WAL公司是外国人所属,他们对日本人惨无人道,革菅人命的态度也是令人信服的。
“你分析得很透彻,菊川先生,实际上我也抓住一个和你的推理大致相符的事实。”加能说。听了被害人的丈夫的这段推理后,他觉得不应再保持沉默了。
“哦,你指的是什么?”菊川靠近警部问。
“在这片小松林中,我们发现了被认为是飞机某部分的物件。在这物件上有罗马字母,使人联想到WAL。”
“真的吗?”菊川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大声说道。“那么,还有什么磨磨踏蹭的。有以上证据,请你们马上查出WAL公司在13日夜晚驾驶这两辆车的人,将其逮捕归案,尽早为我妻子雪恨。”
“我们已经知道了这两个人的名字。一个是美国工程师,名叫琼斯·普雷顿,另一个是日本人,名叫佐仓茂,是司机。”
“啊,两个驾驶人的姓名都到手了,这案子不就完结了?那你们快行动吧,立刻逮捕他们,这样我也解恨了。”
“是的,嗯。”尽管菊川时雄如此迫切地请求,加能仍不紧不慢地、暧昧地回答。
他的脑海里,浮现出凶手借用汽车吊搬运尸体的场面——他们把被杀的菊川容子的身体用绳索绑好,然后挂在吊车的钩子上。因为估计罪犯是两个人,所以其中必定有一人操纵吊车,另一个人则紧紧抓住吊钩,吊车开动,将这人连同尸体一起吊到三重搭二层楼上方。这样,在空中,这人解开吊钩上的绳索,将尸体抛进室内。对于一个有力气的健壮男子来说,将体重较轻的女尸扔进室内,不是做不到的事。
作为对机械作案方式的说明,也许这能够成立,不过,菊川认为案情就此完结了未免太简单化了。因为WAL的杀人动机并不十分明隙,再说,菊川的态度也显得有些不正常,似乎急切想达到某种目的。
“谢天谢地,我只知道这点点线索。来一趟看来也不算枉然喽!那么,以后的事就拜托你们了。”菊川说完自己要说的话后,宛若夏天傍晚刮起的一阵狂风,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了。
“舟木君。”
“到!”
“我想派人跟踪菊川。”
“什么?”
“并不是说菊川很可疑,只是担心他口头不紧,将刚才的那番话四处乱说而打草惊蛇,让真正的凶犯逃脱了。所以……”
“明白了。”舟木去向警察交代了几句,很快又转回来了。
“劳驾你了。”加能说道。舟木已吩咐一个名叫三宅正一的侦探去监视菊川的行动。
“菊川的推理不是基本正确吗?我甚至感到无懈可击了。”舟木已被菊川的言语打动。
“嗯,不过,还有一个疑点如不弄清……。”
“还有一个疑点?”
“是的。为什么偏偏要把被害人的尸体放到三重塔的二层楼里去呢?”
“那是为了更好地隐藏尸体。”
“如果说是隐藏,一楼更安全。”
“因为他们驾驶着汽车吊,所以……。”
“果真如此吗?其实仔细分析一下就会明白。汽车吊开到三重塔旁边,转移尸体就是一件重要的事情了。轮胎印肯定是要掩盖起来的,现在由于采用这一系列方法,罪犯反倒留下了更多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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