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难以对付的对手啊!也许由于有这样一种先入之见,使得以后的询问,不论在哪方面,都让普雷顿占了上风。
“刚遭失子之不幸,又劳前来相助,不胜感激。”加能说完,随同普雷顿一起来的翻译便将这句话流利地译成英语。
不用翻译普雷顿也能听懂加能的话,但他还是耐心地听翻译说完,然后,频频点头。
“我想打听一件事。本月十三日晚上,您驾驶过贵公司的汽车起重吊吗?”加能单刀直入。
普雷顿毫无表情地听加能警部说着。翻译译成英语后,他耸耸肩,无所谓似地答道:“这完全是无中生有。”
翻译照本宣科地译给了加能。
“那么十三日夜晚十点钟左右,你在哪里?”加能的语辞变得严厉起来。
“我在本公司内的宿舍里。”
“有谁能证明?”
“我想公司内一定有人知道,但我现在说不出他们的名字。”
“可是,那天有人看见由你负责管理的K201型汽车吊停在常乐寺院内,这如何解释?这可是既有人证,也有轮胎印可证明的。”
普雷顿依然不露声色,很机械地回答道:“这也许是误会。我们公司有关出车的记录上毫无记载,且汽车吊轮胎上也没留下污痕,我认为根本不存在这些问题。”
在回答这个问题时,加能敏锐地窥测到普雷顿眼里闪出一种如同秃鹰突然发现猎物的一瞬所发出的那种令人生畏的光芒。
“佐仓是这样承认的吗?”
“不,他否认了。这两辆车之所以被怀疑,因为也有可能被人悄悄地动用了。”
“你调查了佐仓的情况吗?”这次相反,普雷顿主动提问了。
“我问过佐仓,了解些情况。”
“既然他也否认,这事不就完了吗?”普雷顿的言辞相当生硬,尽管翻译想把它译得委婉些。不知不觉,加能也变得强硬起来。
“不!因为这件事关系到杀人案,决不能草率从事!另外,请问,贵公司是怎样处置飞机落下的部件的?”
加能提出这个问题并不期望普雷顿如实回答,他只是想试探一下他的反应。
果然,加能发现普雷顿的眼里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表情。
听完翻译的话后,他不假思索地说:“到目前为止,本公司从未发生过类似事件。”
“你是说我们还没掌握事实?”
“是的。”看样子,只要你拿不出确凿证据,普雷顿是会矢口抵赖到底的。
这是第一次询问,加能手上又摊不出什么牌来,只好悻悻地看着普雷顿趾高气扬地走了。
2
同一时刻。
佐仓茂轻松自在地走出了公司——他到外面去散散步。
他平时的工作任务就是整天呆在公司里“等待时机”,因而造成运动不足。三十一岁的佐仓茂自然明白锻炼身体的重要性,于是散步便成为他每天的必修课。
散步的路线是,从公司开始到昆明池畔止,然后原路踅回。由于他每天这样,池旁的杂木林里已让他走出了一条很窄的小道。
夜幕降临了。
不平整的路面使佐仓茂脚步踉跄,趔趔趄趄,但这条路毕竟是他所熟悉的。
远处,S电气工业伊丹制作所的灯光,时隐时现。
“佐仓!”突然,背后有人喊他,他倏然一回头,只见一个紧跟在他身后的黑影举起棍子,向他头部猛地击过来。
出其不意的一闷棍,使佐仓天旋地转,一下子失去了知觉,跌倒在地上。
那个行凶人随即用事先准备好的绳子将佐仓的手脚捆了个结结实实。不一会,佐仓醒过来,但身子软绵绵地、已一动也不能动了。
“你是谁?要干什么?”佐仓的问话里夹着惊恐和愤怒,他两眼直愣愣地盯着对方。
“菊川时雄……”行凶人自报姓名。那人说话声压得很低,佐仓一点也不明白他为何这样傲。
“菊川?”
“对!就是被你们杀害的那女人的丈夫。常乐寺惨案还记得吗?”
听这么一说,佐仓更想仔细地看着这人了,但由于天黑,光线太暗,压根儿看不清那人的真面目。
“……”
“WAL公司真是可恶极了。为了掩盖飞机失事的痕迹,竟残忍地杀害目击者——我的妻子。”
“你说的都是什么啊?我一点也不明白。”佐仓说着。他心想,此时此刻,是没有人会来救他的。
“撒谎!快说实话!我可带来了录音机呢。”菊川好象在背诵早已准备好的台词似的。奇怪的是,与其说菊川的话充满杀气,倒不如说他是在求佐仓,迫切想从佐仓口里得到点什么。
“你如不说实话……我就把绳子捆得更紧,勒死你,我既然已经告诉你我的名字,你不说,我就不会让你再留在世上了!”
菊川把录音机的开关打开,将它放在佐仓茂的嘴旁。录音机的轻微转动,在黑暗中发出丝丝的声响。
“……”佐仓仍没说。
“我把这事抖给警察,可就麻烦了。你如坦白,我决不为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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