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死者只穿一件贴身汗衫,没有穿衬衣,左脚穿了一只袜子,右脚没穿。这般地衣冠不整,证明佐仓在死前精神处于一种错乱的状态。
第四,佐仓给同事们写下了遗书,而为什么没有给与他关系最深的琼斯·普雷顿留下遗书呢?这一点成为不解之谜。
第五,遗书从头至尾没有一个“死”或“自杀”的字样。不仅如此,而且在给办事处主任的遗书中,写着“本人因私事所扰请求辞职”,并加盖了私章。这使人感到只是一般的辞呈,丝毫没有死的意味。
关于这一点,还有几方面难以解释清楚。如,桌上除了两封遗书外,还有一本草书书写的纸条,上面写着,“就这样……死……”字迹潦草,难以辨认,只有在这里才出现一个“死”字。
更有甚者,床上还清晰地留有佐仓茂小便失禁的痕迹,可以想像佐仓当时可能上过厕所。一个下决心自杀的人,在死前为什么急急忙忙去上厕所呢?
面对一连串纷乱的疑问,加能苦笑着摇摇头。
而舟木刑警感到最不可思议的是,佐仓死时为什么不穿长外裤?他说:“从整个情况来看,佐仓之死和遗书内容是不吻合的。我们看得出,佐仓是经过痛苦的挣扎,实在忍受不了才最后爬上窗户跳楼自杀的……不过,请注意,这种死的方式使我联想到不久前一个商社的董事因出卖飞机事件所牵连而自杀的情景,而这个董事的死和佐仓的死极为相似。”
听了这话后,加能也频频点头。
“遗书字迹工整、书写认真,我觉得佐仓是个有一定教养的人,他选择这样的死,实在是太惨了。”
“我也这么想。”
“从遗书的字句上看,总觉得象有一种翻译过来的味道。‘永远’就明显有‘无论如何’之意,‘俸事’就有‘服务’之意,我认为这不合佐仓的心理,也不是他所应有的语言习惯。”
“就是说,佐仓和菊川分手后,又和普雷顿这美国人见过面,是吧?”
“是的,有这种可能性,凭我的直觉,我认为普雷顿一定对佐仓说了些什么,而此时的佐仓已被菊川录了音……”
“这样一来,他们之间必然发生纠纷。”舟木想像当时的场景——
佐仓惊恐而愤懑地对琼斯·普雷顿谈起自己被菊川威胁、被菊川录音的事,普雷顿极力暗示佐仓把整个责任承担下来,把线索掐断,这样佐仓意识到自己必须死去。否则,普雷顿便从台后推到前台,成为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
这种判断可以成立。WAL是美国的航空公司,普雷顿是总部派遣来的执行特殊任务的技师。为了维护美国总部的自身利益,牺牲个把日本人的性命没什么了不起。
“从死的状况看好象是自杀,但绝不能排除他杀的可能,所以必须通过司法解剖,舟木君,此案中我认为最可疑的就是佐仓的失禁。”
“什么?”
“一般说,一个决心自杀的男子仅在临死前会狼狈地小便失禁,是很难令人置信的。”
“但是……”
“事实总归是事实。所以,我认为佐仓的小便失禁决不是一般的生理现象。”
“……”
“现场里,有一只喝过威士忌酒的杯子。佐仓死前除了威士忌外,可能还喝下了什么。”
“喝了什么呢?”
“比如具有利尿作用的药物之类……”
“是利尿剂吗?”
“不一定,我是说具有这种副作用的某种药物。这是一点线索,我们可以向大阪明星大学的药物学博士请教一下。”
“……”
“就是松井君三博士。他虽说是专攻药物学,但对能给人的神经带来副作用的药物却很有研究,比如LSD啦、精神安定剂或兴奋剂啦,等等。”
“那么,你认为佐仓的死是有人做了手脚?”
“这样考虑是有必要的。”
“明白了。”
“你把普雷顿在佐仓死之前干些什么调查清楚。”
第十四章 蛛丝马迹
直到七月二十日,宇贺神仍杳无音讯。
一色升不仅求助于警方,同时,也依靠自己对《方丈记》的分析来侦寻老师的行踪。这样双管齐下,总该找出点蛛丝马迹吧。
不过,一切枉然。连纯子也失去了信心,她说:“丈夫他可能在什么地方被人杀了。”大概她已有了思想准备。
几天来,纯子并没有白白地坐在家里等待。她还亲自去横滨郊南大学拜见了村本教授,希望从他那里得到什么线索。
“关于宇贺神的事,有些实在是不想对太太说。难以启齿啊!决不是我个人的什么恩恩怨怨,而是宇贺神作为一名学者,他是否有良心,是否还有道德的问题。请原谅,考虑到多方面原因,还是不对太太讲为好。”
村本教授怒气冲天,看来他们之间不仅仅是学术问题上的分歧,仿佛有着不共戴天之仇,这里面仿佛还隐藏有重大事件,隐藏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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