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这句有份量的话产生了效果。村本教授那一脸的微笑一扫而光,代之而起的是严肃认真的表情。
“这么说来,我也成了嫌疑分子?真是岂有此理!如果是这样,我将保持沉默!”
对于教授强硬的回答,今西毫不在意,不置可否。因为他预感到教授脸上现出一种复杂、难以捉摸的微笑后,必定会打开话匣子的。
“是这样的,我就对你说清楚吧。今年三月宇贺神在本校的学术纪要〈校内刊物〉上发表了一篇有关对镰仓时代一个歌人的考察的论文,围绕着这个中心,宇贺神提出了重大的历史问题。而这篇论文实际上是本校另一位副教授丸田道纲写的。丸田道纲原准备进行整理修改后再发表,原稿就放在抽屉里。换言之,宇贺神偷窃了这份原稿,重新誊写后,原封不动地作为自己的论文发表。关于这一点,与丸田共同研究的三个人可以作证。宇贺神为什么要干这种见不得人的蠢事呢?原因就在于,他当时也许正研究着和这相似的课题,再则有某个刊物催促他写稿,迫不得已,他才作出这种令人难以置信的事。……如果从同情的立场上看来也算是情有可原。可是作为一名学者,这毕竟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我们认为这事仅发生在学校内,作为内部问题,劝他悄悄地体面地退职算了。另一个原因,这也体现出学校内务管理混乱,我作为一个教务长是责无旁贷的。我不知宇贺神是怎样谈及这件事的?恐怕他所说的都是有利于他自己的吧?”
村本教授的一番话触及了事态的本质部分。
“您的话真叫人吃惊。宇贺神竞卑鄙到不顾学者的声誉,滑到盗贼的边缘。”
“完全如此,不过,我们打算稳妥地了结此事,至少,在你调查本案以前……”
2
今西完全陷入迷惘。
村本教授的证词极为重要。但是,宇贺神为什么被杀呢?一想到这,今西觉得自己也进入了迷宫。
如果不涉及被害人的家庭问题,又会是什么呢?今西脑子里出现一大堆问号,从这之中,他又想起纯子提供的一个人的名字——菊川容子。纯子承认容子是自己的熟人。如果这案件涉及到家庭问题,也许容子可以提供一些证词吧。而且,现在她去了关西,提供证词大概不会顾忌什么吧?
今西突然想到这一点,他把增井刑警叫来。“我要进一步了解被害人的家庭情况,想和菊川这人联系一下,你那里抄有她的电话号码吧?”
“有的。”
今西记下了电话号码。
“看来,我们必须去一下伊丹。”
“关于现场发现的那张示意图,鉴定科方面正在加紧各种验证,把那搞清楚,就可歇口气了。”
“怎么讲?”今西问道。
那指的是从尸体现场附近发现的那张冰取泽附近的示意图。
鉴定人员说,从现场情况来看,那张图是宇贺神死前所持有的。但经过检验,发现这图有许多疑点。
第一:从这张图的污染情况看,能在现场保存十天,是不能想象的。
第二:写在图上的文字墨迹,丝毫没有渗透纸张。
冰取泽一带一到夜间就有很湿润的露水,而且在这十天间,曾两次降雨,即使这张图置于落叶下面,也不可能保存得这么完好。
因此,鉴定人员作了墨水渗透试验。
“我想今天一定能得出完整的结论。”
“我倒不信。”
“等把结果搞出来,再给伊丹方面打电话吧。”
今西没理会部下,亲自拨动了电话盘,可是,对方无人回答。
也许那个楼房有管理事务所吧,问问再说。向电话局询问管理事务所号码后,今西又重拨号。这次,一个男子的声音出现在话筒里。
今西打听有关菊川商事的情况。
“菊川已经收拾好了,据说要去札幌。电话也将于明天撤除。”
儿岛管理员又继续说:“菊川先生的太太已经死了,是前几天被杀害的……”
这一句话如同霹雷一般,菊川容子被杀的消息,第一次传入神奈川县警察的耳朵里。
“什么?被杀?是可靠消息吗?”
面对这一预料不到的消息,今西禁不住大声对着话筒叫起来。
3
“到宇贺神家来过的那个女经理,在宇贺神身亡前后也被人谋杀了,你对这有何看法?”
“有何看法?”
今西认为,在这两起杀人案之间,一定有条不易被人察觉的暗线互相联系。
增井稍思索后说:“问问那边的侦察总部有何见解,可能他们发现了有重大嫌疑的人。”
“嗯,既然有如此巧合的事情,那么我们在和菊川时雄这人见面前,有必要去伊丹警署方面,打听一下案情。”
今西下决心去关西一次。
“照此看来,杀死容子的人,和宇贺神副教授是有关联的,我以为这种可能性多少也是存在的。”
“我的这一种假设不知能否成立。我们假设杀死宇贺神的凶手为X,那么:〈A〉菊川容子是X的熟人,X的行径不巧为容子所知。结果,X为了灭口,又将菊川容子杀死。〈B〉X和容子毫无关系,只是菊川容子偶然发现了X的罪行,于是X又杀死了菊川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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