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是浜田先生家吗?”
到东京地方检察厅工作后,雾岛和浜田雄介见过几次面。每次见面,二人都是客客气气寒暄一番,从不谈古谷案子。所以雾岛能很轻松地给他打电话,但雾岛发现今天自己的声音有些不自然。
浜田雄介在家,他很快地接了电话。
“雾岛检察官吗?很久没见了。”
浜田的声音有些紧张。雾岛猜想他已经知道这个案子。
“是很久没见了。今天的报纸你看了吗?”
“是鬼岛被杀的消息吧!”
“是。当然,这不是我的管辖范围,这件案子和我没关系。但看到这条消息时,我还是感到意外。被害者同古谷事件中的鬼岛是同一个人吧!”
“没错。我查过材料,还给过去在横滨时认识的一名警察打过电话核实,他回答说,死者就是那个鬼岛桃太郎。”
“是吗?!”
“鬼岛未能改邪归正,生前是兴洋会的头头之一。我听说警方认为这件案子同暴力集团有关。我想鬼岛不会是小山的妻子或孩子杀的。如果小山不是古谷事件中的凶手,那么真凶手现在杀人灭口没有任何意义。”
“嗯,你说得不错。”
“检察官,即使是鬼岛向真凶手敲诈钱财,这个凶手也可以置之不理,因为警察不会把那桩旧案翻出来重新调查的。所以真凶手冒风险再杀一个人在道理上讲不过去。我认为鬼岛案和以前的那个案子毫无关系。”
雾岛放下电话,叹了一口气。
从理论上说,浜田律师的推理缜密,合乎逻辑,无懈可击。但雾岛的心头仍存一丝不安。他看出浜田雄介也有同样的感觉。否则,他用不着在电话上重复双方都了解的那些事实。
“检察官,发生什么事了?”
北原的话打断了他的沉思。
“检察官,您认识鬼岛?”
“不,没见过面,但以前听说过。”
雾岛向他讲述了在宫城监狱监斩小山荣太郎的经过。北原仔细地听他讲完后,点点头说:
“不是我在你面前夸你,我就喜欢你这股认真劲。有些滑头检察官就知道检察厅的威信和明哲保身,一遇到这种事,就奉行不看、不听、不说的三不主义。”
“北原,在厅里什么都别说。虽然我认为鬼岛案和以前的案子没有关系,但我有些放心不下。何况这是横滨地方检察厅经办的案子,同我没关系。”
“是啊,听了你的话,我有点兴奋。我想多了解一些鬼岛案的情况。”
北原对现在的案子很有兴趣。利用检察官的地位了解事件的整个内容是再容易不过的事了。只要说这个案子同这儿发生的事件有关系,并征得横滨地方检察厅的同意,警察会端出所有的内幕情况。
这决不是利用职权满足个人兴趣。万一小山荣太郎不是凶手,这个案子又同小山案有关系,这个问题就不能置之不理了。雾岛个人探讨鬼岛被杀案的本身并不违反法律规定。
“北原,辛苦你,能不能找时间到川崎跑一趟?横滨地方检察厅我来同他们说。”
“好,我去一趟。”
北原高兴地点点头。
“我真想马上就去,但估计警察的调查还没搞出一个头绪,明天是星期天,不影响工作,我明天去吧。”
看到这个事务官有这么大的劲头,雾岛苦笑了一下。
荒井健司也是从报纸上知道鬼岛被杀的消息的。读完后,荒井的心里感到一阵颤栗。
“怎么回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荒井一边抚摩着自己的脖子,一边自言自语地说。去川崎可能受到警察的监视。鬼岛手下的那些人还会向警察供出自己找过鬼岛。鬼岛又是在同我吵架后被杀的。
“坏了,这件事可办坏了。”
荒井坐立不安。不仅是这件事办得不好,而且说不定还会被当成杀人嫌疑犯。即使不是嫌疑犯,如果和鬼岛吵架的事被警察知道,假释肯定要被取消。
而且昨天晚上喝得醉熏熏的,连个证人也找不到。川崎这个地方不太熟悉,不仅没记住酒吧的名字,而且连地点现在也说不清楚了。即使想起一家店,店里人是不是记得我还很难说。
当然小山芳江可以作证。如果鬼岛桃太郎是在9点半前后被杀,苍天有眼,我就有救了……
荒井来到一家旧货店,一位老人接待了他。
“只要给过我名片,我就有。我什么东西都舍不得扔掉。但……。”
荒井急忙给老人作揖。
“麻烦您能不能查一查。因为我有些事非找到岛田不可。我给您作揖了。”
“我的旧名片太多,全部翻一遍可不得了。”
心肠挺好的老人摘下老花眼镜,有些犹豫不定地看着荒井。
“我帮您查,您看行吗?”
“行吗!你这份热心劲儿感动了我。跟我来吧。”
老人把荒井领进店后面的一间屋子。比店堂更象旧货店的这间屋子让荒井觉得有些惊讶。从地上到房顶堆满了各种破烂。墙角放着一台荒井从未见过的、有一个牵牛花似喇叭的留声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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