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岛被杀后,田边武夫有些紧张,对陌生人持有戒心。但对方是女人,又到自己熟悉的饭馆去,他估计不会发生什么问题。
“那么,走吧。”
田边把澄子领到不远处的一家小饭馆。在二楼的一个小房间坐下,要过酒茶后,田进马上问:
“这个地方僻静,什么话都可以说,你有什么事?”
“先喝两杯再说吧!”
澄子好象放意要让对方焦躁不安似地等着酒菜的到来。酒到后,澄子马上给田边斟上一杯。
“来先喝一杯。一会儿我再陪您喝。”
几杯酒下肚,田边坐直身子说:
“没喝醉之前先听你把话说了吧!”
澄子从手提包里取出一个盛香火钱的口袋,放在桌子上。
“您先收下这个。”
“这是什么?”
“我一直蒙受老爷子的关照。最近我母亲患病,我回九州老家了,不知道老爷子过世的消息……。”
澄子低下头,用衣袖轻轻地按了按眼眶。
“你是我们老头子的……,我一点帮不知道。我原以为老头子的女人我全知道呢。”
田边武夫打量着澄子,脸上浮现出一丝怀疑的神情。
“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你看看这个就明白了。”
澄子卷起左手袖口,露出牡丹和童子图案的皱身。
“这是老爷子让刺的。”
“噢……。”
田边武夫仔细地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既然你和老头子有这么深的交情,您别把香火钱交给我,自己到灵前烧一炷香怎么样?”
“不,我是不能露面的女人,我也不愿意见到夫人。当然我会悄悄地结他上坟的。请您理解我的心情。”
“是吗!那我就收下了。我替老头子向您道谢了。”
田边把盛香火钱的口袋装进了自己的衣兜。
“您要说的事就这些吗?”
“不,还有一件事。您能不能把参加葬礼的人的名册借我看看?”
“参加葬礼的人的名册?看这东西干什么?”
“想知道都哪些人参加了他的葬礼。您可能觉得我有点怪,但我没能参加他的葬礼,我想至少……。”
澄子又擦了一下眼睛。
“这就是女人的心啊!”
田曲武夫叹了一口气。
“另外,参加葬礼的人中,肯定有知道我和老爷子关系的人。日后,我碰到这些人,如果我不向他们表示一下谢意,怎么过意得去呢。”
“您说得有道理。我理解您的心情。”
田边武夫频频点头。
“能让我看看吗?”
“行。但现在还早,先喝酒吧。您要说的话就这些?”
“是的。”
澄子又举起了酒壶。又是几杯酒下肚,田边眯缝着一烈色迷迷的眼睛,试探问:
“除了左手腕外,别的地方还有纹身吗?”
“两只手腕和背上都有纹身。”
“女人有这么多纹身可不简单。我手腕上刺了樱花,在背上刺了‘金太郎捉鲤鱼’。怎么样,咱俩互相欣赏欣赏吧。”
澄子没有一口拒绝他的要求。
“这,下次再说吧。”
田边武夫从桌上探过上身说:
“这有什么关系。你的要求我可接受了。我也不是跑腿的小喽啰。我是去世老头子的左右手,这次要看兴洋会大当家怎么定,说不准我还能弄一块地盘管管。至少,我们公司离了我办不下去。”
澄子没有吭声。
“你没丈夫吧。”
说着,田边握住了澄子的手。
“你不会就和我们老头子一个人睡觉吧。刺了这么些纹身,你还想嫁人?”
“别,等等!”
澄子用力抽回了自己的手。
“谢谢您的好意。但在老爷子过世49天内我不想听这样的话。您也得守孝吧。”
田边被抓住痛处,一下子说不出话。他想搞不好被大当家知道这件事就麻烦了。田边又端起酒杯,接连喝了几杯。
“那好,今天晚上我就不再说跟我一块睡觉的话了。但纹身你总得让我看看吧。”
“请等到49天以后。我曾和老爷子发过誓,除医生外决不把纹身给任何男人看。他去世才7天我就破了誓言,这有点不尽人情。”
这种古风的守节观念在一般的小流氓是讲不通的,但在属黑社会组织成员的身上却产生异常好的效果。过了一会,田边武夫很不情愿地点了一下头说:
“明白了。你不愧是老头子的女人。我也被你迷住了。那我们过完这49天后再见面。忘告诉你了,我叫田边武夫。”
“谢谢!我叫越谷春美。”
田边武夫表情轻松地站了起来。
“等一下再把住址告诉我。我去取名册,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
听着田边下楼的脚步声,澄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脸上浮出了胜利的微笑。
这天晚上很晚澄子才回到经堂的自己家。她向荒井讲述事情的详细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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