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站到名古屋站台上,健司就边使劲做了几下深呼吸,边环视着四周。还好,没有人喊他。看来拼命的逃脱大体成功了。只是这种一时的安全能持续到何时呢?他完全不能预测。
“哎!”
出了检票口,正要走向旅馆介绍所时,澄子突然拉了一下他的袖子,脸上显出极度的不安。
“怎么了?”
“那个人……。”
澄子用眼神暗示着左后方。一个身穿带色衬衣,外套花哨的西服背心,流里流气的男人正东张西望,在出站和接客人的人群中搜寻着什么。
“那家伙在干什么?”
“我……在千驮谷离开旅馆时,的确看见过这个家伙。”
“你说什么?”
“可是,在名古屋,又在这时候遇上,一定是坐一趟车来的。我们怕是被人盯上了。”
澄子连声音都颤抖了。健司的脸也变了颜色,又一次看了看那个男人的脸,不象便衣警察。
“偶然的巧合吧。这趟车只停名古屋、京都、大驻三站。住在东京代代木,坐新干线来名古屋并不奇怪。首先,那家伙不是警察。再者,如果是警察,就不会跟着追到名古屋来了,在东京就能把我们抓住了。”
健司象是自言自语地说。
“这倒也是。”
“我们过于神经过敏了。……要是再不装出一副没事的样子,可就危险了。”
健司勉强地笑了笑。他感到一旦有事,能拿出胆量的还是他。澄子作为女人即使看上去挺坚强,但在她身上不免有些懦弱。
澄子去旅馆介绍所说了一会儿话,又回到健司身旁。
“我订了车站附近的‘常磐庄’,是个一流旅馆。好象只有几步路。还是坐车去吧。”
“嗯……”。”
健司点了点头,向四周看了看。刚才那个男人马上离开车站,消失在一侧的通道中。
没有再发现形迹可疑的人。
两人立即在车站前上了出租汽车。健司出狱后是第一次来名古屋。这个城市的变化实在令人吃惊。
健司一瞬间突然感到一阵空虚,自己一生到底为了什么?
吃过夜宵,洗了澡,两人默默地面面相对坐着出神。总算到了这里的安心感、无法形容的疲劳感,加上对今后前景的不安,各种心情混杂在一起,充塞在健司胸中。
“发愁也没用。今晚早点睡吧。”
一副听天由命的语调。
澄子轻轻答应了一声。起身到窗前拉窗帘。就在这一瞬间,澄子低声叫着,象要向后仰倒一样,迅即离开了窗户。
“又一个奇怪的人!”
澄子在健司的怀里颤抖着轻声说。
“象是另外一个……。在前面的道路上转来转去,总向这边看。”
健司非常小心地从窗帘的缝隙向外望。确有人影在闪动。可是不象澄子说的那么严重。
“是你的神经过敏吧。谁能追到这种地方来呢。大场那小子肯定还在东京车站。”
“可是,那家伙是个魔鬼呀!无论到哪,他都能追上来。我怕,我害怕。”
“混蛋!镇静点,我们好久没能一起睡到天亮了。”
澄子用异样的眼神凝视着健司,随后刷地脱掉了浴衣,赤裸着身体,发狂似地扑向健司。健司此时也陶醉在女人的身体之中,一切不安都抛在了脑后。
“再也不,再也不分离!”
健司抱着象说呓语一样的澄子倒在了床上。女人强烈的呻吟立即猛烈地爆发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
“喂,喂!”
健司在昏昏沉沉中朦胧听到澄子呼唤。声音象是在耳边,又象是来自遥远的地方。
“喂,你已经不行了,就要完了。”
澄子的脸逼近到他的眼前,苍白的脸上浮现出充满苦恼的异样表情。温润的双眼在暗暗的长明灯下闪闪发光。
“和我一起……。”
健司正要回答什么,嘴唇被澄子的嘴堵住了,一股液体流进了嘴里。曾住什么地方闻到过的一种有奇怪味道的液体。
热烈的接吻,随后是一种奇妙的感觉……,健司紧紧搂着澄子,手腕上的中国狮子纹身贴在澄子的脸上,渐渐失去了知觉。
已近夜间八点了,东京搜查本部仍紧张地让人不能喘息。
事件发生后,清水太作夫妇立即从热海返回东京。清水夫妇证实千代子请求在他们外出期间借用房子确是事实。但是借用目的却没有问。收获不大。这两个人自然也排除在作案嫌疑之外。
警察对川崎的小山芳江也进行了搜查,还去了经堂的澄子家,当然都没有发现两人的行踪。
向各车站发了紧急通缉令也毫无结果。宫寺警部叹了口气,意识到这将是一场持久战。10点刚过,名古屋警方打来电话,情况立即为之改观。
电话内容是:警方接到一个匿名电话,说逃犯荒井健司和妻子住在车站附近的“常磐庄”旅馆。名古屋警方问怎么办。
当然,在这种情况下,只有完全拜托名古屋方面了。这一点对方也是知道,大概是为了慎重起见吧。警部坐立不安地等待着最终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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