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因为我丈夫想做一点有意义的事情,补偿在监狱里虚度的时光。而且,他向我保证,决不做莽撞的事。加上,他还在假释期间。”
假释期间——雾岛三郎对这一点确实有些疑问。
刚从监狱里放出来的人,在仅仅一个月里就杀了三个人,是相当特殊的情况。一般的人在监狱生活中都会变得锐气全无,出狱后的一段时间里,这种状况仍会持续。何况又是假释期间,就会更加神经过敏,生怕再被弄回监狱。
当然,也会有例外。的确有人在监狱生活中,性格变得更加暴虐、乖戾,心中充满对社会无法形容的憎恨。
如果健司是这样的人,不只满足于搜寻杰克,而且把参与制造不在作案现场假象的同伙也干掉,也许就不那么不可思议了。宫寺警部在报告中也这样解释。
“你认为荒井无罪的证据就这一点吗?”
“鬼岛被害,增本被杀,他都是看报纸才知道的。的的确确吓了他一跳,魂都要飞了,这是我亲眼看到的。”
三郎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
“遗憾的是,单靠你的证言不能成为非常有力的证据。而且,鬼岛被害的4月2日夜里,增本被害的14日夜里,他都不在家吧?”
“那是……”
“首先,他如果没做亏心事,为什么偷偷摸摸地逃跑?为什么不老老实实地公开说明?”
“也许他认为做出说明的那一天,假释就会被取消了。即使他没做坏事,警察也会说前科犯怎么这么狂妄,肯定会把他再次送回宫城监狱的。真要那样,我可忍受不了了。好不容易才见到他,又……。”
澄子双手捂着脸抽泣起来。这种心情三郎是非常清楚的。但是在这里绝不能流露出同情。
“因此,你就帮他逃走了?”
“当然帮助了。难道不应该吗?你的意思是我应该袖手旁观,不管他吗?”
澄子的眼睛象冒火一样怒视着三郎,狠很地反驳三郎。
“叫我什么都相信几乎经常搞错的日本警察和检察官吗?和小山那时候一样,把我丈夫抓起来了,你们不无辜加罪的保证到哪里去了?要是去自首,就会说抓个有前科的正合适,我们倒省事了……。”
“你说的可出格了!”
三郞厉声训斥道。但澄子的话却象针一样深深地刺痛了他。小山荣太郎是否真正犯了罪,直到现在还没有答案,仍萦绕在他心中。
“就算我同意你关于逃跑的解释,但如果不是真正的犯人,为什么要自杀呢?”
“他曾说一想到这些,索性一死了之。稍微睡会儿觉,就象说梦话一样,反反复复说‘勒死我了,勒死我了’,我的神经也受不了了,也觉得两个人拥抱着一道去那个世界是再好不过了。”
澄子又猛烈地抽泣起来。
健司和澄子的逃跑经过,以及自杀的原委,宫寺警部的报告中都做了明确说明。对做了强迫观念俘虏的澄子的心理状态也做了相当详细的说明。但是,三郎认为这一点有必要再深入了解一下。
“那么说,荒井也同意自杀了?”
“不,在最后时刻,已经没有时间商量了。我当时就是不顾一切地用嘴把毒药送进了他的嘴里。”
“可是,你说过你相信他是无罪的。”
“是的……。”
“要是这样的话,不就没有必要强迫对方自杀了吗?即使心里再乱,这样做也太过分了吧。其实你也并不认为他没罪吧?”
“那种……决没……那种想法……。”
“直到增本被害,你都是相信荒井是无罪的。但是在光和公寓,当你看到他站在佐原千代子的尸体旁边时,你的信念大大地动摇了。是这样吧?”
“不是,绝对不……那种……”
“千代子和你们在那里见面应该是任何人也不知道的秘密。佐原总二也说不知道具体地点和时间。即便这是撒谎,他也肯定不在作案现场。借房子的清水太作也同样没有讯问详情,而且人在热海,不在作案现场。因此,能在那里杀害千代子的只有荒井或你。”
“这样说来,是我干的了?”
澄子一副自暴自弃的样子。三郎只表示没听见。
“当然,那个时候,你不知道佐原总二和清水太作不在作案现场。但是,你看到千代子的尸体,直觉上就认为犯人只能是荒井,没错吧?”
澄子两手捂着脸不做任何回答。三郎立即转变了进攻的角度。
“你们自杀时用的氰化钾是放在杀人现场的桌子上的。你是向警察这样证实的。”
“是的。警察说,我要是说谎就要受到严厉惩罚。”
“这是任何人都不会相信的事。罪犯把那样的东西扔在桌子上,太不合情理了。”
“合情理也好,不合情理也好,事实就是这样。”
“那么,你为什么把毒药收起来了?”
“那时没想得更多。”
“你是想销毁证据吧。你认为荒井忘记消除痕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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