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宫城的绞刑架是干什么的吗?现在轮到你去渡过那地狱之河了。在此之前,我曾在那里目睹小山荣太郎被处死的情景。他临死前一直绝望地死命呼喊:‘我是清白的,我没罪!’这喊叫至今仍回响在我耳边。现在,你也听到这个声音了吧。它会在你耳边回响到绞索勒住你脖子的最后一瞬间。”
佐原总二一下子面如白土,紫色的嘴唇嘟囔出几句语无伦次的话。
“这可麻烦了。在这三次事件中,只要有一次确实不在现场,不需要法院审判,警察就可以把他带走。”
北川良彦皱着眉头看着澄子。他按照约定,把澄子叫到家中,说是为了请律师做参考,把事件发生后的情况从头到尾刨根问底地了解一遍。
“的确,我也这样想。可是,如果没有直接的证据,如果是好律师的话,也可以判断他无罪吧?”
澄子用试探的眼神看着良彦。
“从理论上讲确实是这样。但是,这里还有法官的心证问题。”
良彦显出一副痛苦的神情。
“什么样的证据,评价到什么程度,法官的心情是一个因素。我本不想讲这样的话。可是,在目前这种情况下,荒井君的杀人前科恐怕会给法官造成很坏的印象。如果自首,那么无需物证就可判罪,如果不自首,又会认为犯了罪还毫无悔改之意。无论怎样,都逃不脱有罪的判决。”
澄子长长地出了口气。
“那么说,无论怎样……?”
“我不大愿意讲使人失望的话。只是这次,希望你有最坏的思想准备。当然,还是你和荒井君的关系问题,至于你今后的生活方式那完全是另外一个问题。”
“我还会有将来吗?”
澄子充满泪水的双眼望着良彦,悲悲凄凄地说。
“我要是再次品尝心灵受伤,他被从我身边拉走的痛苦,我就要变成老太婆了。而且,为了表示对他的忠诚,我全身都刺了纹身,现在想重新做人也为时已晚了。”
“还不至于到这个地步吧。”
良彦使劲摇摇头。
“我认识一个轮胎公司的经理,他非常喜欢纹身。自己也刺了一身。前一段,他夫人去世了,他曾对我说这回想找一个有纹身的女人做老婆。你对荒井君已经够仁至义尽了。而且又没有正式登记。今后,你就是和那个人结婚,也不会有人戳你后脊梁的。”
“你是说做正式夫人?”
澄子好象有些动心了。
“对。如果愿意的话,我可以和那个人说一说。为了慎重起见,你能不能让我看看你的纹身?”
澄子点点头站了起来。然后背对着良彦,脱下了和服,亮出了全身妖艳的纹身。
“的确,真漂亮。单是看看这个杰作,那位经理也会迷上你的。”
良彦好象对此大为惊叹。就在这时,大门口一阵奇怪的嘈杂,紧接着从走廊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先生。出什么事了?”
正当澄子转过身问良彦时,会客室的门打开了,宫寺警部带着两名刑警走进屋里。他敏锐地扫视了一眼良彦和澄子,对良彦说:
“先生,失礼了。”
然后走到澄子旁边,不无嘲讽地说:
“穿上衣服,跟我们走!”
“你说什么!”
澄子的脸色一下变得铁青,但立刻又恢复了镇静。赤裸着身体便发起了猛烈的反问。
“我明白了。你们是责备我帮助我丈夫逃跑吧。但是,我做妻子的帮助丈夫难道不对吗!你们为了给我丈夫强加罪名,连我……。”
“停止拙劣的表演吧。”
警部冷冰冰地说。
“拙劣表演?”
“对,难道不是你想让荒井代人受过吗?”
澄子象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瞪大眼睛看着警部。
“我想让丈夫代人受过?警部先生,你头脑有点不正常吧?我为什么要让我丈夫?”
“以后再听你辩解。快点穿上衣服,跟我们走!”
宫寺警部停顿了一下,继续说:
“你以杀害佐原千代子以及杀害荒井健司未遂的嫌疑被逮捕了。”
澄子顿时没了血色,尖声叫喊着。
“胡说八道!全是假的!你们疯了吧!”
小林刑警走上前来,拍拍澄子赤裸的肩头:
“快点穿上衣服。否则,就只好这样带上手铐带你走了。”
紧接着,警部又加上一句话。
“顺便告诉你,你还有杀害鬼岛桃太郎、增本敏郎以及杀害仓内幸子未遂的嫌疑。你背上的纹身够漂亮的,但你背着的嫌疑也不少啊。”
“仓内幸子……杀人未遂……。”
澄子转过头朝良彦吐了口唾沫。
“亏你还是监护人!警察的狗!”
“这是为了救清白无辜的荒井。让你赤裸身体,也是为了拖延时间。”
北川良彦痛苦地回答。澄子赤裸着身体倒在沙发上抽噎起来。那低低的痛苦的抽泣声,就象是背上的杨贵妃发出的。
悲歌
经过几天对佐原总二和澄子的彻底审讯,雾岛三郎掌握了俩个人共同犯罪的确凿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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