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代美也有可能是凶手,这样就可以说明由香为何要偷遗书了。知道母亲是殉情案的凶手,为了帮她掩饰,才去偷遗书,但也可能是受了母亲之托才去偷的。
但为什么由香被杀了呢?假设与殉情案无关,只为了多分一点遗产,那苍介、曜子、直之,都有可能。
不,由香偷遗嘱这件事,与她被杀害不可能无关,我不是矢崎警部,但同样也觉得不会是巧合。
若纪代美不是由香的妈妈,她们还可能是窝里反,但身为母亲的绝不可能杀了自己的女儿。
关键在“И”。那到底是什么意思?由香到底要说什么?
就这样,我把所有的可能想了一遍,但大概太累,就昏昏沉沉地睡着了,直到敲门声让我醒了过来。
我赶紧用小镜子检查了一下脸上的妆,出声回应后才打开门锁。矢崎警部和高野刑警就站在外头。
“您正在休息吗?”警部不好意思地问。
“是,在打盹呢!”我对着笑脸看着两位刑警说:“有什么事吗?”
“有点事想请教您,可以打扰一下吗?”
“好,请进。”我请他们两位进来后拿出坐垫,但他们只是盘腿坐在榻榻米上。
“请问,您昨天到庭院去了吗?”这是第一个问题。
我回答去了,一旁的高野便拿出类似地图的东西。仔细一看,这是旅馆庭院的鸟瞰图,中央还画了一个水池。
警部问我大约是几点,在哪一带走动?我告诉他我是昨晚上床前出去散步的,还碰到小林真穗。旁边的高野在地图上,画出我走的路劲。我清楚他们的目的。
问完话,警部颇为满意地摸着下巴说:“谢谢。”
“哪里。请问,这跟水池边发现的脚印有关吗?”我若无其事地问。
警部脸色大变,问道:“您听谁说的?”
我说出刚才碰到了古木律师及骖泽弘美的事,矢崎警部的脸色才稍微缓和说:“原来如此。”
“那真的是凶手的脚印吗?”
“还真奇怪呢!”
“单纯散步的话,是不会那样跳的。”说完警部苦笑了一下,立刻又扳回一张脸说:“虽然还不能肯定,但如果真的是凶手的脚印,这或许是很重要的线索。残留的脚形并不清楚,在调查上有点困难。”
“凶手是出了由香的房间以后,跳过水池逃走的吗?”
我的意思当然是凶手是外面来的,可是警部却说:“应该是,不过不知道要逃回哪里就是了。”他的话隐含了弦外之音。
“总之,”他继续说:“可以断定的是,脚印的主人体力很好,跳得过水池,其他部分最好不要有先入为主的观念。”
“那一定不会是我了。别人我不知道,但至少我不可能跳得过去。”
说完,我觉得自己太多话。以一个气质高雅的老太太来说,我的语气过于明哲保身,然而警部似乎并不觉得奇怪地继续说:“我们并未特别认定凶手是内部的人。”他坦白道。
我看他们问得差不多了,于是决定替他们两位泡茶,他们也客气地伸手接过茶碗。
“真是个好茶碗。”喝了口茶,矢崎拿起茶碗看着我说:“本间夫人,您以前好像教过茶道?”
“哦,是啊……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这事我听本间夫人提过。为什么这个男人知道呢?他似乎想进一步刺探。
“不好意思,我以前在前桥见过夫人。”
“哦,这样啊……”
这半年来,本间夫人并未碰到过邻居,希望这不会成为疑点。
“我偶尔也学习茶道,但总弄不出漂亮的茶泡,怎么学都不会。”
“一开始我也不会。”我顺着他的话说。
“是吗?所以我也不是特别笨啰!”矢崎在茶碗里搅拌着小刷子边说。
“由香的妈妈……纪代美的侦讯也结束了吗?”我赶紧转变话题。
“是啊!刚刚终于结束了。”
警部与高野刑警对望了一眼,似乎有点伤脑筋。
“查到什么线索了吗?”
“没有。勉强说来,算是安眠药吧!”
“安眠药?”
“由香好像睡不着,跑去向她妈妈讨安眠药吃。纪代美习惯旅行时都携带安眠药,所以她给了由香一颗。”
“这样啊……”
由香为何要安眠药?我默不作声。警部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说:“说不定是要给本间夫人吃的。”接着又说:“让您睡着她才好偷遗书,但似乎不太需要。”
“我们上了年纪的人,很早就睡了嘛!”我苦笑着又说:“警部先生,半年前的殉情案和这次的凶案,您认为有关系吗?”我再问。
他放下茶碗,动作夸张地将两手交叉在胸前,嘴里嘟囔着:“我现在认为可能有。这些话我只对本间夫人说,事实上殉情案发生当时,在我们警方内部便意见分歧。有些人认为应该再调查调查,认为是某人的阴谋,只是后来不了了之,因为连唯一的证人桐生枝梨子,都没推翻自己不是被迫殉情自殺的说法。而且没多久,她又自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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