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艘远东号,”冬村收起照片问道,“续航距离和机器质量如何?”
“时速可达30节(即每小时30海里)。可以航行大约三小时。续航距离可达160公里。”吉川应答得十分流利。
“160公里——”冬村听后便开始往回走。走回休息室,从自动售货机中买了杯咖啡,然后在靠海边的桌子旁坐了下来。
“一定是这么回事?”
“这么回事是怎么回事?”
“单程航程是80公里吧。那尸体一定在80公里之外海岸的某个地方埋着的。咱们搜查吧。你说怎么查吧。要不要动用警察机动队?”
猪狩一口气把咖啡喝了个底朝上。
“或者,另找个借口把濑田抓起来,逼他坦白。”
“我们找不到借口。搜查科的科长能见是不会轻易发搜查证的。”
“濑田这家伙是在搞清情况之后就动手了。他特意在游艇码头载着日野克子上气艇,——哎呀,我们去找吧。这濑田真是让人讨厌透了!”
“象他这样竞能给人好印象的罪犯,实在不多见。”
“嗯——倒也是。”猪狩开始“当,当”用杯叩打着桌窗面。
窗外,频频有海鸥一掠而过,冬村望着海鸥,似乎在自言自语地说:
“会不会是黑潮……”
“黑潮?是怎么回事?”
“黑潮幅宽有二、三十海里之多,浪速听说可达一天三十海里。从冲绳到九州,然后是四国、纪州,和日本的太平洋沿岸一直北上,在千叶附近的海域左转弯横渡太平洋。——我说,你知不知道从这儿到加拿大的距离有多远?”
“我哪儿知道!你到底在说什么呢?”
“那个八月十九日被抛进黑潮流域中的尸体,现在漂浮在何处,这是我所关心的。”
“既然如此,就造个筏子出海找吧。可是有一条,就象狗永远够不到自己的尾巴一样,我们也永远不会追上那具尸体的吧。”
猪狩放声大笑起来。
6
冬村和猪狞从伊东回来,到警视厅后便着手列出身份不明的死者清单,同时委托在全体警察系统之内在全国寻找日野克子的行踪。不能否定她仍然活着的可能性。当然,还与海上保安厅联系过了,请求协助查找那天濑田乘坐摩托艇的目击者。
在已知的身份不明尸体一览表中,没有发现有可能是日野克子的女性。这是意料之中的。濑田既然不怕别人看见,特意带日野乘艇出海,那他一定是计划将日野扔进黑潮的流域之中。尸体能漂到美国沿岸的可能性很小,或订早已葬身鱼腹了。尸体能被航行中的船只发现的可能性更是微乎其微。大海这么辽阔,别说浮尸,就连乘木筏的漂流者放的无线电电信标,都不容易被发现。
除非尸体被打捞上来,否则就是能认定濑田构成杀人罪。即使濑田自首说他杀害了日野克子后把她扔进了太平洋,也不会把他怎么样。
濑田过得逍遥自在。海上保安厅的答复毫无价值。濑田知道会是这样的。
全国范围内查寻日野克子行踪的报告也根本就没有。
九月二十七日,冬村去医院“拜访”濑田。
濑田表情明快,畏惧感早已无影无踪了。换句话说,他已鼓足力量要全力拚斗一场呢。
“坐吧。”濑田大方地说道,“可看你的神情,似乎还是没找到日野君的下落,也没发现她的尸体吧。”
那双曾燃烧过憎恨和畏惧的目光中,而今却变得只有理性的坚韧劲儿了。
“你用摩托艇带着日野克子出了海。而据说途中她下了汽艇。请告诉我她下汽艇的地点。”
“不知这是谁做的证言?!那女子并非是日野君。”濑田脸上甚至挂上了一丝笑容。
“不是日野?那么是谁?”
“在码头认识的——倒不如说是她上来搭话之后才认识的。我连她的名字都没问。我喜欢有神秘色彩的恋爱。对方似乎也一样。但船到城羽岛途中,她说晕船,便让她在镰仓下船了。她付过乘船费用就与我分了手。仅此而已。”
濑田没有转移视线。相反,双眼的焦点紧紧盯住冬村,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那位女士下船时有人看见吗?”
“告诉你,那里是很少有人光顾的海滨。至于寻找见证人,以判断我的证词的真伪,这不是你的责任吗?举出证据的责任不是在我。而是在你。连这点事都做不好的话,还是趁早停止对我莫须有的怀疑吧!”
“无论如何。我要盯住你不放。”冬村起身告辞。猛然间他感到全身乏力。
“我只希望你别再逞能了,顺便说一句,证明我带着一个女子上船的是游艇船坞的那个小伙子吧。但当时他只是光顾着看女性的下半身了。容貌如何他只不过是一带而过。而且是四十多天前的记忆了。从你拿照片给他看直到他点头称是为止,如果另拿一张女人的照片给他看,那么同样会是殊途同归,结果是相同的。我的顾问律师会毫不费力,易如反掌地将这种证言攻破。就算你搜寻到死尸也好,但如果不能确认那就是日野克子,那也全然徒劳无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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