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个男人看到了突然发狂奔跑的吕小京,急忙也追了上去……
老刘头是个很讲卫生的人,所以自家的垃圾从不会丢在楼外的平地上,而是赶到楼外三四百米远处的大街上,那里是一条小商业街,有垃圾车在下午1点时会经过那里收走垃圾。所以老刘头一看快到点了,就把靠近门口的杂货架上一些准备丢弃的过期食品一起扫到了垃圾袋里,向外面跑去。他忘记了吕小京寄存在他这里的硬盘也被他放在那个杂货架上,被他当成了包装盒一起扫到了垃圾袋里。
于是命运多舛的硬盘就这样与垃圾混合在了一起,从杂货架上转移到大街上,然后又进了垃圾车里,最后被倾倒在了离此地有十多里远的垃圾处理场。
一些孩子和妇女们早就等在了垃圾场,看到新垃圾运来就一轰而上,争抢着少得可怜的那点资源。一个孩子抢到了混在垃圾中的硬盘。他对这个自身价值五六百元附加价值更高的硬盘一无所知,只是看中了上面的金属,于是随手捞起一块石头,将硬盘外壳砸碎,将外层与里面的金属撬出来,估计能卖几毛钱。
一张当天的《汉城日报》支离破碎地在半空中飞舞,风突然静止,报纸落了下来,市立三院门诊大楼残缺不全的照片悄悄覆在了硬盘的碎片上,冥冥中揭示了它们各自的命运。
混乱之日(1)
或许是受到惊吓过度,尽管昨天在市立三院睡了不少,凌晨自医院回来后,简绿竹仍然一觉睡到了早上八点多。洗了一个热水澡后,得到了充足休息的简绿竹看起来精神焕发,步履轻松地下了楼,却发现早该离家工作的父母还在家中。
简钟山开了一家中型经贸公司,马翠霞则是官阶不低的公务员,但什么也比不上女儿来得重要。独女失踪了两天多,然后在半夜衣冠不整如女鬼般出现在家中,任何一对父母都会如简父简母这样担心不已。于是早早候在了客厅里,等着询问女儿事情的经过。
简绿竹一见这三堂会审的架势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侬言细语地向父母解释了自己的遭遇,而且保证会在同事们查出任何第一手资料时都向父母汇报,这才得已脱身。
简绿竹失踪时遗弃的CRV车已经被送回了家,所以离家后,她开车径直去了市立三院。医院里虽然发生了失踪9人这样的大事,但并没有停止营业,只是门诊大楼外面设立了警戒带,暂时禁止闲杂人等出入。
一辆市日报社的面包车停在警戒带前,一个男人拿着照相机对着门诊大楼横照竖照个不停。简绿竹怕与这些人纠缠不清,开车经过门诊大楼没有停,直接停到了后面的病房楼前。
穿过病房楼就是医院的后门,垃圾场离后门只有几步之遥。已经过了24小时,简绿竹并没有指望会在这里找到什么线索。但当她站在垃圾场边上时,仍然对三天前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一无所知。她对这里一点印象都没有,实际上,从13日中午被人用乙醚迷昏后到15日傍晚醒来,这中间的2天多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简绿竹的记忆完全处于一片空白中。
如果不是市立三院的人将简绿竹迷昏,那么迷昏她的人究竟是谁?他们意欲何为?为钱?简绿竹装了一千多元和几张银行卡的钱包和价值20多万元的CRV车都被丢在现场(路人捡到了简绿竹的钱包报警,宁夏初才及时知道她失踪一事),而且也没有人打来勒索电话。为色?简绿竹没感觉自己被性侵犯过。为报复?简绿竹没有受到任何虐待,除了偶尔头有些疼,一切都很正常。或许是他们搞错了人,所以把她扔在路边?然而简绿竹又否定了这个想法,她失踪了两天半才被遗弃,迷昏她的人没可能过了这么久才发现弄错人。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简绿竹仰望着天空,朗朗青天,悠悠白云,暖日灿灿,微风阵阵,这样温暖的冬日艳阳天是令人心旷神怡的。然而远离了城市的喧嚣,这里又有种疏离的清冷。她伸开了手臂,风无声地从她的臂下穿过。由于仰望过久,天空似乎晃动起来,令简绿竹在一刹那间产生了一种错觉,似乎有什么隐藏在白云间,冷冷地窥视着她,剖析着她。
一阵阴风卷过,垃圾袋哗哗作响,简绿竹打了个寒颤。不但医院内宛若死城,即使是垃圾场也萧条如斯,看不到飞鸟、老鼠、流浪猫狗,甚至就连最最卑微低贱的蚂蚁都见不到,她再一次有种午夜在门诊大楼醒来,感觉不到任何生命的心悸。
混乱之日(2)
简绿竹缓缓走回了门诊大楼,那些记者已经离开了。偶尔有身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经过,对身着警服的简绿竹匆匆一瞥,又目光惊慌地避开她的视线,匆匆离去。在某些情况下,白色与黑色的制服都意味着灾难与惶恐,人们往往不想见到它们。但现在,这两种制服同时出现了,是不是意味着灾难不可避免地降临了?
简绿竹苦笑着,掀开了警戒带进入了门诊大楼。
一切依旧,看起来没有任何改变。简绿竹经过大厅,穿越走廊,走进了监护室。她平躺在床上,阳光透过肮脏的玻璃和生满铁锈的栏杆投了进来,房间里应该是温暖的,但仍然有着某种如牛毛细针般的阴寒轻轻地扎着简绿竹。它们甚至游离于简绿竹的衣服之间,与她的皮肤亲密接触着,产生了轻微的刺痛感,简绿竹微微颤抖着,但完全找不到昨天的感觉,她彻底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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