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绿竹身子一颤,分局发生火灾,这么说她当时在现场闻到的汽油味……是人为纵火!
她呼地站了起来,市立三院的门诊大楼在案发后有被水冲洗过的痕迹,银霄大酒店的水晶阁在案发后液化气泄漏爆炸,刑侦分局办公楼案发后大火。人员失踪后必定是有什么不能为人知的线索,所以作案者才会一再以各种手段清理现场。到底有什么是需要如此煞费心机作案的?
简绿竹激动起来,她在原地转着圈,口中嘟囔着:“到底是什么?他想破坏什么?”
简钟山知道女儿的傻劲又上来了,叹了一口气,这都什么时候了,自己都成嫌疑犯了,还在想着真正的凶手作案的理由。他重重喝了一声:“绿竹!”
简绿竹一怔,目光投向了父亲。
“一小时前,宁队长来过。他的脸色铁青,看来是一腔怒火。由于他没有搜查令,我们推说你没有回家,他只能无可奈何地离开了,在他临走前,他告诉我们,你现在已经被列为重大嫌疑人。谁也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带着搜查令再来。”
圣诞之夜(4)
马翠霞递给简绿竹一个手机:“你的手机从进门就扔在门口,一下午时不时就响几声,快看看有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简绿竹默默地接过自己的手机,马翠霞又说:“绿竹,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手机里有9个未接来电,全是宁夏初的手机,还有15条短信,也是宁夏初发来的,除了第一个是她在分局里昏迷时没有接到的,其余的无不过是问她在哪里,要她速回电话之类的话。
简绿竹叹了一口气,没有,也不知道怎么回答马翠霞的问题。简钟山拉过马翠霞,低声说:“让绿竹好好想想吧,去准备晚饭吧。我们什么都帮不到绿竹,只能为她做好一切准备工作。”
书房里再次安静了下来,简绿竹凝视着手机,过了一会,才缓缓按下了宁夏初的手机号,手机立刻就接通了。
“绿竹,你在哪里?”电话里宁夏初的声音急促激动,一反平素的谦谦本色。
“我在哪里并不重要。”简绿竹幽幽地回答。
“你现在可好?”宁夏初深呼吸着,力图平静自己的心情。
“嗯,还好,总比失踪的大家要好,对吧。”简绿竹哽咽起来,那些熟悉的面孔蓦然出现在脑海中,她突然说不下去了,眼睛快速地眨着,想止住汹涌而出的眼泪。
宁夏初一声叹气,显然心中也不好受:“绿竹,回来吧,我相信你不会是凶手。我会保护你的,但不要再躲避我们了。专案小组即将成立了,人言可畏,我不想你被误解。”
简绿竹心在刹那间沉到了谷底,她擦了擦眼泪:“宁队,我不能回去,我所到之处无人能够生还。说我是煞星也罢,说我身上隐藏着什么秘密也罢,我只能独自去寻找答案,我不想再冒失去你们的危险。再见!”她毅然挂上了电话,并且关闭了电源。
简钟山和马翠霞坐在桌边,一桌精致菜肴热气稀薄,逐渐变凉。他们毫无胃口,目光都望向同一个方向。
简绿竹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中,她显然已经冲过澡,换了一套新衣服,高高束起马尾,精神了许多,然而手中也提了一个大包。
简钟山似乎并不吃惊,只是淡淡地说:“快吃饭吧,吃饱了饭才有劲。”
马翠霞却关切地问道:“东西都带齐了吗?离家在外,诸事不便,能带的东西都带上吧。”
简绿竹眼圈顿时红了,勉强装出的坚强面具瞬时被亲情冲击得支离破碎。她扑进了马翠霞的怀抱里,痛哭起来:“对不起,爸,妈,让你们操心了……”
马翠霞悲伤地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仿佛回到了20多年前,怀抱着刚出生的小绿竹时,轻轻哄着她的时光。
“绿竹,继续留在家里太不安全,我们早就猜到你会离开。没关系,你不要担心我们,照顾好自己,找出真凶,洗清自己的冤屈,那才是最重要的。”简钟山激动起来。唯有相信女儿,他们才没有发狂,他和妻子对女儿有着无比的信任,相信女儿会证明这一切他们没有做错。
简绿竹转身,泪光晶莹。她决定离开父母的原因,固然有必须在警方到来之前离开之意,但她已经隐约猜到自己身上必定藏有什么秘密,才会在所到之处出现集体失踪之案。在没有找到原因之前,任何在她身边的人都是危险的,她没有投案自首是这个原因,要远离父母也是这个原因。她不想让她所热爱的人都一一消失,再演生离死别的悲惨。
“今天是圣诞夜,本以为我们一家三口可以好好过节,却没想到……”马翠霞终于忍不住失声哭了起来。
简钟山擦着眼角的泪花,递给简绿竹一张金卡:“在下午我们从新闻中一得知消息后,我就立刻打电话给商业银行,准备提出50万元现金,明天早上商业银行一开门,你就去提钱。以后你就要自己孤军奋战了,没有法律的后盾,没有警方的支持,做什么事情都离不开钱,要查案子更需要钱。不要听你妈妈的,随身的东西带得越少越好,需要什么用时再买。不要太张扬了,如果有什么需要,就打电话给你妈的孙秘书,她对你妈很忠心,警察就算监视我们,也不会注意到孙秘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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