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突然打开了,黄云阴着脸走了出来,将宠物睡床整个递给了陈尚,毛毛和三个幼崽老老实实地躺在里面。一见到陈尚,毛毛又动弹了起来,被黄云轻轻按住:“毛毛,乖……”
陈尚急忙把睡床转手给陈主任,对他使了个眼色,陈主任端着睡床在刘主任和一大群人的保护下如临大敌地向实验室走去。陈尚转身对黄云说:“你放心吧,我保证不会伤害到毛毛。来,我送你回家吧。”
陈主任穿着臃肿的防护服,但很敏捷地给毛毛打了一针麻醉剂。一直很紧张的毛毛在一分钟后终于停止了挣扎。刘主任已经将三个幼崽放进了高高的玻璃箱内,拿着一支针管从一只幼崽身上抽了一些血。陈主任也从毛毛身上抽了一些血,然后把血液样本交给了刘主任:“跟病人的血液样本对比一下,找出病毒特征。我继续检查这只动物。”
半小时后,一个医生推门进来:“陈主任,林主任请你去一趟他的办公室。”陈主任把昏睡中的毛毛也放进了玻璃箱中。但当他十多分钟后回来时,却发现玻璃箱里只剩下两只幼崽的尸体,它们的颈部都被咬穿,躺在血泊中,玻璃箱上沾满了血迹,毛毛和另一只幼崽不见了。
电话铃声刺耳地响了起来,惊慌的陈主任抓起了电话,听到了值班员的声音:“陈主任,我刚才好像看到那只动物从门外跑过,你快看看出没出事?”陈主任大吼道:“快去追,它咬死幼崽并叼了一只逃走了!”紧接着他又打电话给李凝:“李警官,传染病毒的宿主逃走了,是一只兔子大小的动物,请你们务必帮忙找到它,否则病毒就要大面积传开了。”
李凝此时正在外面忙着部署追捕安峰的工作。他把经过马家呈等人口述所画出的安峰的画像发给了市区内每个派出所,并下发了一级通缉令,以全市警力全力追捕安峰。接到了疾控中心的电话后,他不满地发牢骚:“这些大夫怎么这么没用,连只兔子都不能看好,抓人不算还要抓动物,真是添乱。”好在任务已经布置下去了,暂时也没什么事情,于是李凝带着一些小组成员离开公安局,驱车前往疾控中心打听病毒宿主的情况。
警笛惊心动魄地在街道上响过,即使闪亮的警灯只是一闪而过,那刺耳的声音却会在人们的耳边回荡很久。敏感的人或许能感觉到今天出了什么事,但没有人会猜到恐怖的风暴正在南沙市的上方酝酿着,灾难随时可能爆发,只是时间长短而已。
安峰从一个半拉子工程的工地里偷偷走了出来,他从港口医院里偷跑出来后就一直躲在这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没有水喝,没有东西吃,体内的血却似乎在沸腾。又饿又渴的他从早上就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中,却被偶然经过的警笛声吵醒。
警察来抓自己了吗?安峰知道现在医院肯定还在找他,那个被他咬的护士不知道死了没有,他也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心里涌上一股冲动,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清醒过来时模模糊糊记得一些当时的情形,只记得很舒服,仿佛渴极了的人喝到了甘泉,饿极了的人吃到了美食。
安峰现在又有了那种冲动,黄昏的阳光仍然有些刺眼,阳光照射在身上也令他很不舒服。他的眼睛充血,由于极度的渴望,面容变得狰狞起来。他摇摇晃晃地走出工地,站在了一条柏油马路上,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想找到自己需要的。
四个少年踩着滑板在马路上横冲直撞,见安峰站在路边不让路,一个少年蛮横地冲过来,想撞倒安峰。
安峰本就是个很健壮的流浪汉,把少年一把拽住,然后把他拉下滑板的力量还是有的。
另三个少年怒气冲冲跳下滑板,想把这个敢拉他们同伴的家伙教训一顿。但他们没想到安峰用手臂紧紧箍住少年的身体,然后张口向他的脖子咬去。少年厉声惨叫,把他的三个同伴全震住了。
“救我!快救我!”少年惨叫着,拼命挣扎。同伴们才如梦初醒,扑过去扳安峰的手臂。他们中的为首者近距离看到了安峰的脸怔了一下,他回忆了一下,突然大叫起来:“他就是报纸上在找的人!”他用力拍了拍安峰的肩:“跟我们走,我们会满足你的一切要求,别咬他了!”
安峰紧绷的肌肉松弛了下来,他慢慢停止了吸吮的动作,缓缓抬起了头,声音嘶哑地问道:“你们知道我想要什么?”为首者笃定地点了点头:“跟我们走,我们会保护你。”
庞大的仓库里散发出生锈的金属、汽油还有霉烂的气息,但此时却似乎被人身上散发的热气驱散。几十名少年聚集在他们秘密聚会的场所里,聚精会神听着他们首领的发言。
不到二十岁的红发少年就是这个秘密团体的首领,他的脸庞由于兴奋而潮红,声音由于激动而颤抖:“兄弟们,今天是我们的大日子。我们期盼已久的血族终于降临世间了。你们相信吗?他此刻就站在我们的面前!”他颤抖的手指向了站在一边的安峰,而安峰也只是冷漠地注视着少年们,想知道他们到底要如何保护并满足他。但他的这种冷漠却更增加了他的神秘感,在这些因敬畏而崇拜的少年眼中更增加了他的身份的真实性。
“伟大的血族终于听到了我们内心的呼唤而降临了,兄弟们,我们还在等什么?这个冷漠自私的世界已经不值得我们为之维持下去了,血族的历史就要揭开新的篇章了,让我们得到血族大人的力量,让我们站起来,摧毁这个万恶的世界吧!来吧,我们将自己先奉献给大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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