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杰罗猛的蹿了出去,把那个女人刚刚抬起来的头狠狠的撞了下去,轮胎从她的身体上碾了过去,让肖忉和李卓文感觉到了颠簸。肖忉的心底居然产生了某名的快感。车开出去几十米以后,又马上掉了个头,依旧车速提到最快的冲了过来。
那个女人还趴在公路正中,抬着她的头,破碎的脸上一成不变的笑着。大约刚刚的撞击把她的破碎的脸撞的几块肌肉已经掉下,她的一只眼睛也已经脱落,只盛下一个乌黑的眼框,其中流出了血,不是红血,好象是黑色的血,在黑色的血中,更多的白色的尸虫就象是刚刚从卵中孵化出来,拼命的向外拥挤而出,落在公路上,形成了白白的一层。
汽车又飞快的冲了过去,把这个女人撞轧而过,又过了几十米,肖忉又掉头往回走。
那个女人还在那里,她的手竟然还在动着!
“天啊,我今天晚上遇到的倒底是什么东西!”经过了一番的折腾,玻璃上的几条尸虫也全都给甩了下去,而它们用沾液写成的那个“杀”字,竟然变的俞发的醒目起来。竟然仿佛发出莹莹的微光,向肖忉彰示着“今夜,你必死无疑!”
仿佛这就是法院的终审判决,决对不容更改!
那女人身边的尸虫越聚越多,多到尸虫的数量加起来体积早已多出那个女人几倍。它们已经将她的身体托了起来,那个女人就仿佛一只尸虫中的王者,她高高在上,让它们把她驮着向帕杰罗的方向前进。
“是的,没错。”肖忉揉了揉眼睛,她的确在向帕杰罗的方向前进。你见过蚂蚁托着大青虫往窝里走吗?现在就是这种感觉了,无数的尸虫就向是车轮一样,托着那个女人的身体,那个女人就趴在上面,向肖忉高扬着她的那只手——事实上她的这只手根本就没有放下过,几个手指扣成环形,始终对准了肖忉的脖子。而那无数的尸虫的速度竟然迅速无比,她的身体就在上面,飞快的向车身靠近。
帕杰罗再次从她的身体上轧了过去。
而这次,肖忉踩油门的脚却再也不肯放下来。他知道,帕杰罗不可能把她给撞烂,也许在她还没有追过来之前,还是尽快的跑远一点儿为好。虽然,明知道还是在她的控制之下,不住的转圈,但是却没有办法却做别的选择,今晚肖忉才感觉到了生命的宝贵。没有一个人会愿意死亡的,哪怕再只多活一秒钟,也是好的。哪怕这一秒钟只是卑微的活着,也好过光荣的死去。肖忉无数次的嘲笑过那些害怕死亡的人们,而现在,真的被死亡逼近的感觉,让他……他想不起任何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这种感觉,因为已经恐惧到连恐惧的想法都没有了,无力到到连思考都不可以了。驶着汽车不住的前进,不停的前进,根本已经不是大脑的支配决定,也不是做为的第二大脑的脊髓所决定的,而是由全身的每一处紧绷的肌肉来决定。它们现在是肖忉身体的一部分,它们同时又不是身体的一部分,它们也许只是它们自己,它们在做的也只不过是……逃命!逃命,就象是战场上溃退的士兵一般。它们不顾一切的奔跑着。不管前方存在的终究是什么。
不知道车开出去了多久,也不知道现在倒底是不是还在绕着老街在不住的转圈。李卓文还全身僵硬的被安全带死死的绑在了座位上,肖忉一点都不怀疑只要一松开安全带他就会倒下去,缩成一团,更不怀疑他现在是不是已经被吓傻了。肖忉自视假如处在他的位子上,那么他的混身的肌肉也就不会做出这要样激烈的条件反射,或许,也会象他一样,也有可能还会昏了过去。
也许从今天开始肖忉的哲学观将会产生巨大的变化,这个世界上有鬼!他们就活在我们人类的周围,并时不时的对于张狂的做一点什么,证明着他们的存在。
肖忉的全身已经脱力了,黑夜还是那么的深沉。时间总不会也停止了吧?留他在这孤寂的夜里,永远的徘徊?
所幸那个女人已经没有影子了,虽然玻璃上那个“杀”字变的越来越醒目,但是只要不见到那个满脸血污的女人,肖忉已经感觉到很大的幸福了。
幸福?月盈曾经无数次的问过自己什么是幸福,肖忉告诉了她多少种答案?记不清了。曾经肖忉认为有足够的钱给她买衣服首饰是幸福,买跑车楼房是幸福。而现在,幸福居然这么简单,简单到可笑了——只要不是被鬼追就是幸福,只要生存就是幸福。明天要是说出去不知道会被大家怎么样的嘲笑了!明天,自己还能活的到明天吗,还拥有明天吗?
车速慢了下来。肖忉混身的肌肉在抗议,发出阵阵酸痛的感觉,它们在要求休息。肖忉又何尝不想休息,可是他害怕短时的休息会成为永远的休息,会让他永远的坠入阿鼻地狱。
都记不清楚是第多少次拍打李卓文的脸了。这次肖忉是用了全力——其实全身哪里还有什么力气?李卓文醒了过来,他呆呆的看着肖忉,嘴唇动着说着什么。大约他又是在说:“刚刚我做了一个恶梦!”肖忉指了指前窗的那个“杀”字,没有说什么话。
李卓文看了看前面,脖子一缩,又昏了过去。
唉,肖忉对这小子的这份神功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一昏过去,估计被鬼咬两口也没有感觉吧?其实人的这种应对恐惧的本能和鸵鸟根本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就象鸵鸟一样,把头缩进沙土里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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