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宜仍然看着他,问道:“你就这么看重这个案子?”
谢天谢地,她的语气总算没有她的眼神那么凌厉,肖忉松了一口气,隐约却又有些微微的失望。
“其实我只是想弄清楚这个案子的真相而矣,难道你做为法医有可能允许尸体本身的线索遗失吗,还是有搞不清的问题便由它去,不去理会?”肖忉问她。当然,如果单说这样一句正经话的话,那绝对不是肖忉的风格,他又适时的加一句揩油的话:“就比如强奸案,你会忽略精斑?”
郦宜沉默了。肖忉估计是因为他的前一句,而不是因为后面揩油的那一句。其实肖忉已经足够了解她,不是指她的生活,只是她的工作态度。肖忉承认她工作的严谨绝对在自己之上。
“那如果你什么都查不出来呢?我的意思是说,那个——那个最后见到张民良的人,如果你根本就找不到她呢,又或者她根本就不存在呢?”郦宜追着问。
“哈,古镇总不过这两万人,天天脸对脸的看着,就连冷不丁蹦出个虱子我都能看出是谁头上掉的,怎么可能还会有找不到的人。只要有这个人,便不可能是我肖忉找不到的。”肖忉发现对着美女吹牛的确不容易脸红。”当然,如果真的没有这样一个人,那么就可以说明张民良的确是正常死亡,不是更好?至少好过一个杀人犯活在我们这个镇里,而我们又整天对他视而不见吧。做我们这行的,不就是要维护法律的庄严,不让每一个受害者抱恨九泉,不要让每一犯罪者逍遥法外?!”肖忉义正词严的说出了一番大道理,感觉自己的身材不知不觉中变的高大了起来,心里暗暗算计着:“真没想到我居然还这么能说,不知道要是早些时候去找分局长把这些道理讲给他听的话,他会不会让我参加今年的警察辩论大赛?当然,最好可以让郦宜给我去当啦啦队,没准我还真能抱个杯回来呢。”
“好吧,肖大警官,那我就等着你的好消息。”郦宜说完,向肖忉摆摆手,甩着她的马尾辫幽雅的走了,留下肖忉一个人还在摆出舍身炸碉堡的光辉造型,思考着是举起左手好,还是举起右手好,再或者双手一起举?呸呸呸,那是鬼子投降。
唐月盈,肖忉的女朋友,他同居而不同床的亲密战友,正一个人坐在电视机前对着韩国肥皂剧一把一把的甩着眼泪。”还好还好,看来今天我有可能侥幸逃过一劫了。”肖忉蹑手蹑脚的朝卧室走去。
“你过来——”
“我?”肖忉想。
“发什么楞,快过来,坐我旁边。”
肖忉无耐的走过去,真不知道这小姑娘眼睛长在哪里了,她没有回头啊,怎么可能看到自己回来了呢?自己的凌波微步明明已经练到第九重了,她居然还可以听到走路的声音,看来她也一直在修炼听风辨物的本事。肖忉无耐的走到她的身边,坐在了沙发上。
月盈的眼泪还在哗哗的流淌着,看的肖忉很心疼:如果可以在她面前放一个水缸,等她哭完再去熬盐的话,兴许可以卖出大价钱。
肖忉刚刚坐好,她立刻象一只小猫一样,扑到了他的身上,把头扎在他的怀里,正当肖忉想要抱着她的头安慰一下时,她竟然把她辛辛苦苦半天的劳动所得的——泪水和鼻涕一骨脑抹到了肖忉的衬衫上,她又抬起头来,红肿的金鱼眼幽怨地看了肖忉一眼:“长今被抓起来了!”又接着伏下身去和他的衬衫亲密接触去了。
“咳,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原来又是韩剧惹的祸。”肖忉无耐的抱着哭的泪人一般的月盈,陪着她忍受着韩剧的折磨。
好半天,终于听到了他对全剧唯一了解的那首片尾曲,月盈也抬起了头,拿起了摇控器。就在肖忉刚刚打算为自己的衬衫默哀三秒钟的时候,月盈忽然直沟沟地看着他:“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肖忉几乎摔倒在地:“那你刚刚抱着哭的,你以为是谁?”
月盈又一把抱住肖忉,一下子破泣为笑:“那人家没注意嘛。今天你不陪我,我一天都没事可做,只好看电视了。把《蓝色生死恋》看完,又看《大长今》。”肖忉几乎再次摔倒。”诶,你早上答应给我买衣服的啊,打算什么时候去?”
肖忉默默地为口袋里的人民币再默哀三秒钟!
“咱们今天吃什么啊?”肖忉连忙转换话题。
月盈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今天光看电视了,忘记做饭了。不然你去做?嗯,还是去吃肯德基好了。比你做的好吃。”肖忉无耐的摇摇头,刚想站起身。”傻啊,逗你玩呢,你看我做的什么,”她一溜小跑的进了厨房,端了一盘水饺出来,夹了一个放到肖忉嘴里:“尝尝,怎么样,我亲手包的呢。”
肖忉仔细的尝了尝,味道的确很好:“真是你自己包的?”他有些怀疑,向着四下打量,看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藏了人。
“人家辛辛苦苦半天给你包的,你还不相信,不相信算了,不给你吃了。”她有些佯怒,拿起盘子来就要端走。
肖忉在心底默数三个数“一、二、三”。在刚刚数到三的时候,月盈一转身走了回来,泪水再次泛滥,她委屈地拽着肖忉的衣袖:“你不爱我!”肖忉连忙给她擦拭着眼角的泪水,一面柔情的哄着她,一面无耐的感叹:贾宝玉同学真的说对了啊,女人是水做的,不过他没有说明白的是,女人不是用淡水做的,而是用海水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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