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董_荆洚晓【完结】(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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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知他很严肃地说:“死人,黄威死了,死时手上拿着那个手镯。六天前就死了。”

  黄威好赌,本来在狐朋狗友的圈子打麻将,平时赢输也不过几餐饭罢了,但终于有一天,他手气实在太黑,把所有钱输光,还写了七天后还清的三万元的欠条给对方。

  那天,刚好是他在警*察局里遇见我的前两天。

  他的债主到了第七天,去找他收钱时,在他门口见到有个蒙面的小个子正和黄威拉扯着一个首饰盒。他们吓呆了,幸好其中一个练过五六年散*打的还比较冷静,马上打电话报*警,然后,他们一起躲在墙角看着黄威慢慢的倒了下去。

  倒在地上的黄威仍能和抢*劫*者争夺着手上的首饰盒子时,警*察就到了。

  黄威的血,淌了一地。有血就有伤口,有伤口就有刀。出来抢*劫,而且还是单*打*一的抢*劫,不可能没带刀。

  赵悦盛很好奇的问他们:“你们不是债主吗?”

  他们说:“黄威让捅死,最多我们收不到钱罢了。命比钱重要。”

  赵悦盛又问:“你们刚才不是说,不单是债主,而且还是平时和黄威‘同煲同捞’的朋友吗?”

  “对,我们是朋友,但那人有刀啊!”他们理直气壮的如是说。

  赵悦盛坐在我的客厅里,说起这些时,眼里流露出明显的不屑,但又有些唏嘘。我端起桌上酒瓶道:“烧刀子,对于这个南方城市的人来讲,花一瓶茅台的钱,也不能马上买到。”

  他点了点头,我接着道:“有些人,一辈子也没喝过烧刀子。”他接过小酒瓶,泯了一小口想了一会,又说:“但他们说香槟是酒,红酒也是酒,啤酒……” 我笑了笑,打断他道:“不同的,我们不会把那些当酒喝。”

  他笑了起来,就着旧人连这烧刀子一起从雁北托运过来的干蚕豆,又喝了几口,笑道:“也对。”眉宇间一扫方才的落寂,对我道:“你一个人住,又是soho,打你手机又不通,本来六天前就要找你的了。”

  正文 第八章

  古董(8)

  我展开那张沾有些血迹的纸,上面第一行,写着我的手机号码和我的姓名,下面写着:荆先生,我仍没有退还货款,镯子仍是你的。我欠人三万块有欠条,已还一万,也一并托你处理。顺颂商祺。黄威。

  写到“托你处理”四字,已很潦草,下面几个字,我按着格式仔细辨认了,才发现是“顺颂商祺”,黄威的威,却只写了一半。

  我拿着纸条,问赵悦盛道:“为什么他不写下留给他家人,然后卖了退钱给我呢?”

  赵悦盛冷笑道:“据他的债主朋友们说,黄威认为这个镯子值三十万,可能是你要让他退钱而设的一个局。”

  我不禁苦笑,这真是一个TOP SALES,临死前,他仍等于在不担负任何风险的情况下,把这镯子重新卖给了我一次,并且比第一次成交价翻了一倍。

  欧阳士秋拈着他并不存在的山羊胡子,望着走进古董店的我,摇头道:“你交友不慎啊,让我等他,结果毫无音信,打你手机又说不在服务区域。”

  “他让你等他?”我坐下自己斟了杯茶喝了。

  原来黄威从我这里拿了镯子,马上就约了欧阳士秋第二天见面。欧阳士秋点了点头,冷哼了一声道:“他大约是舍不得我的三成佣金吧。”接着又吹嘘了一番他如何的童叟无欺,然后断言黄威如果找别的店子去卖,一定还不止三成佣金。

  我苦笑着对他道:“他不是不来,是来不了。”

  把事情和他说了,谁知还没说到黄威送院不治,欧阳士秋便紧张地道:“那个抢劫的捉到没有?镯子没有坏吧?是不是还在黄威手里?”

  我告诉他,镯子现在不在黄威手里,欧阳士秋听了长叹道:“还以为可以捞一笔外快呢,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我把黄威那张字条给他看了,他马上便兴奋起来,吩咐伙计有事叫他,便对我低声道:“来,里面房间说。”

  欧阳士秋的意思,镯子现在是我的,那么他只要两成回佣,但不能让他老父知道,我皱眉道:“你也等钱用?”欧阳士秋摇头道:“你没有七八个兄弟姐妹,你不懂的,就这么说定了吧。”

  我想了一会,心里有了计较,笑道:“这样吧,但我有一个条件,你如答应了,卖多少我们对半。”

  我的条件很简单,如果有人要买,必须我在场,并且必须听我讲完这个镯子的故事。欧阳士秋本有些为难,不过他最后想了想,还是道:“好,跪着喂母猪,瞧在钱份上,答应你就是了。”

  这时母亲便打电话来,说明天周末,她和父亲要来这个城市探访旧友,我挂了电话,忙对欧阳士秋道:“这下麻烦,我得先回去收拾我的猪窝。”

  上了计程车,我急急打了电话给楚方睛让她帮我叫几个钟点工去收拾房子,我还有点事要办,楚方睛却不乐意了,让我去找平日厮混的那些女朋友收拾便是了,我一听就急了,怒道:“你怎么那么笨?我向来不带女孩子回家的,不说甲碰到乙,丙碰到丁,无端起风波,只说万一我妈见到了,以为是未过门的婚妇,我不是没事找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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