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脸色苍白的他摇了摇头没说什么就向医院里走了进去,那个被保安和巡警架起来的小偷,并没有抚着那血流如注的眉角,而是抱着左小腿上多出来的一个九十度的转弯不停地嚎叫。
我唯一能去的,现在就只有欧阳士秋的古董店了。
欧阳士秋的爷爷在电话里听我述说了这个手镯的事情以后,终于引起了他的好奇心。
他来到店里接过手镯,看了两眼以后,便对我摇头道:“不奇怪,应该是凶礼,大概也是没上谱的原因。”
欧阳士秋不以为然的道:“爷爷,这东西在当年应不值钱的,有可能列入凶礼的份吗?”
他们所说的凶礼,并不完全指礼治时的五礼,而是业内对于帝王殉葬品的统称,殉葬品是不上谱的。欧阳士秋的爷爷笑了起来,他说:“只要是皇帝喜欢的,是否值钱,并不构成它列成殉葬的主要原因。”
老人想了想又道:“多的我不说了,士秋,这只镯子卖的钱,你和阿晓一样,捐了吧。”
老人走了以后,欧阳士秋苦着脸诉说着以为吞了一块肥肉又要吐出来之类的话。我全然没有心思去听,难道说,就因为它曾是某个帝王的殉葬品,就可以把一个又一个活生生的人弄死吗?
正文 第二十三章
古董(22)
我望着茶几上的镯子沉思,不知怎么回到家里,也不知道怎么处理它。
扔了?说得轻巧,怎么说它也是一个值六十万的镯子啊,一个普通工人,不吃不喝赚上五十年大约也就这么多钱了。放着?尽管我是一个唯物论者。但这镯子前后和不少横死的人沾边,半夜上洗手间别说见到它,就是想起它也足够让人毛骨恍然了。
赵悦盛一接电话,只说了一句“在开会。”就把电话挂了。我茫然间不知怎么地把电话拔到了楚方睛家里,但她的家人却说她看一位朋友去了。放下电话我有无名的怒火,寻思着她到底去看谁了?也许我该冲个冷水凉然后开空调吹干,在这大冬天里生个病让她来看我?
老实说,我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我深信计划的成功率不少于99%.
但门被推开,然后楚方睛走了进来把灯开了,对门外道:“就这里,搬进来吧。”
我呆呆的望着民工兄弟把一盆盆花搬到阳台,再傻傻看着楚方睛付了他们工钱关钱关上门,楚方睛解开围巾把包扔在沙发上,把在茶几上找了个位置把在抽芽的水仙摆好,望了我一眼道:“快过年了。我就知道你又不记得买花了。”
我突然间心情好了起来,嬉皮笑脸地道:“这叫心有灵犀啊,我要买了不就重了?”
楚方睛却沉默了下来,我顺着她的眼光寻去,却茶几上的那只镯子,我笑道:“得,别为它不开心了,扔了就是。”扬手把手镯抛进垃圾筒里。
楚方睛皱眉道:“这可是值六十万啊,你不要也不能这么就扔了吧?”
我见她有些不快,对她道:“好的,那我把它处理一下。”
打了电话给欧阳士秋,他很快就过来了,我把镯子交给他,托他寄卖,老规矩,买家必须听我讲一次这个镯子的故事,然后卖得的钱属于我的那一半也和上次一样帮我捐了。但谁知欧阳士秋却不干了,他说:“那我不是白忙?还得搭上帮你跑腿的油钱?”
他的意思是指这个镯子卖得的钱,他也不敢要了。
我本想再把它抛进垃圾筒里,但见楚方睛望着我,唯有对欧阳士秋道:“这样,我用那块熟血换你两块破寿山好了。”这是他这几年来每次到我家里唯一有兴趣的话题,自然听了把头猛点。
说话间,赵悦盛就进来了,他的脸上很有些肃穆。
我迎着他的眼光,对他点了点头,却不料他两行泪水夺眶而出。
或者,赵悦盛不如我冷静,但他绝对比我坚强。
起码我不能和他一样,把扎进大腿几公分深的破铁皮在没有麻醉的情况拔出来后,用刀子把伤口扩大,再自己一点点清理铁锈之后,打上破伤风针包扎好撑着一根树干跳到一公里外的集合地点。
但他流泪了,这令我手足无措。
楚方睛籍口做点东西佐茶跑到厨房去了,欧阳士秋低声问我,他为什么哭?我告诉他,因为一个女孩出了车祸,谁知欧阳士秋一听就哼了一声道:“那有什么奇怪?他女朋友出事了,他心情不好是必然的。”
楚方睛刚炸了一盘鸡翅膀过来,听了欧阳士秋的话,便立时和我一样发呆了。
赵悦盛已止住落泪,对我和楚方睛点点头道:“对,我喜欢王玉珏。”
我伸开五指在他眼前晃了晃,他一把将我的手拍开,长叹了一声道:“本来你和她分开,我正准备向她那个的……,谁知,唉!”说着他又莫名望了我和楚方睛一眼,颇有感触地道:“有些东西。最好还是试试吧,不要和我一样,现在连试的机会都没有。”
欧阳士秋倒是没有我们的茫然,反而瞬间仿佛年轻了二十岁,摆出一副感情专家的姿态指点赵悦盛说什么这年头还抱着“朋友妻,不可欺”的念头,活该他倒霉,早就该挖墙角,横刀夺爱云云。不料赵悦盛越听越上火,终于最后忍无可忍一把将他揪了起来,拎着四肢乱晃的欧阳士秋咬牙切齿道:“住嘴!”
52书库推荐浏览: 荆洚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