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但比这更狡猾。”
罗平闭上眼睛,紧握双拳,努力地集中精力思索着。他现在认为,很显然,他的这次逃跑是预先安排好的,而且是计划之中的,那么是什么计划呢?“只要我能恢复我以前的大脑功能,即思考的功能,就可以了。”他想,“我只能找到一种解释,这是非常荒谬的解释。他在怀疑拉乌尔先生不是其本人……他在怀疑事实。但是他还不能断定我是罗平。所以他试探着。好像他们可以跟我这样游戏一下。他们等着我做出些事情来,等着我给他们提供一些他们希望得到的证据来。可是证据是什么呢?……如果我给他们提供这一证据,他们将马上采取相应的行动。他已经有办法把我打倒了。怎么样?……你屈服啦,亚森?我知道你更狡猾,更尖刻。别人踩了你的脚,而你却在揣测这个没有教养的人的脚的尺码,而不是用绊子去反击。行动,老朋友,行动吧,别老在这里推理啦。”
“塞巴斯蒂安?”
“有。”
“你有藏身的地方吗?因为眼下,你有可能妨害我。”
“有。我到祖母家去,怎么样?”
“她住哪儿?”
“在厄尔-卢瓦尔省的埃佩农。您认识那儿吗?”
“我知道。”
“她以为我是针织品商店的代理人,可怜的老人。这样我就可以常常去看她,不需要事先打招呼,就像我在到处推销一样。我无论什么时候去,她都已经习惯了。这真大随意了,您是跟我一同去吗?在乡下我们会很安全的。”
“团伙里有人知道吗?”
“没有一个人知道。”
看到他的同伴犹豫不决,塞巴斯蒂安坚持着。
“您不会打搅谁的,因为房子很大。就在他们在巴黎搜寻我们的时候,我们二人到乡下去休养了。我告诉祖母您是一位同事,我们正在休假。那么,您肯定会生出好主意的,为今后……或许我们能一起呢?”
塞巴斯蒂安的建议中充满了信任,令罗平大受感动。
“那么好啦,就这么说定了。你先去吧。我明天去找你。在这之前,我还有两三件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您注意别弄错。是曼特农大路上的最后一幢房子。前面的院子里有一棵硕大的栗树。”
“明白了。一路顺风,谢谢。”
罗平友好地在塞巴斯蒂安的膝盖上拍了一下,然后下车。汽车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中了。罗平又回到香榭丽舍大街。他想起了雷蒙德·德·圣韦朗,然后又想起马德莱娜·费雷尔,最后耸了耸肩。
第七章 “爪子”反攻
第二天,在近十一点钟时,贝什罗公证员腋下夹着皮包,朝萨拉扎先生家走去。他好像在沉思,其实他乱蓬蓬的浓眉下面的那双眼睛在非常认真地关注着大街上的情况。他很快就发现两个像是在散步的人,在走了近百米左右,再一同转过身来。这就说明:这是负责在检察长房前值勤的警探。在会面时,他们审视着公证员,并继续他们的散步,同时还在交谈着。贝什罗公证员走进了门廊,十分有礼貌地跟门房打了招呼,然后按响了大法官家的门铃。随身用人把他引进房里,随后雷蒙·鲁维尔出现了,微笑着,态度十分和蔼。他抢先握住公证员的手。“过分热情了。”罗平在想。
“检察长先生马上就接待您。您无需等候。”
他把来访客人带到樊尚·萨拉扎的工作问。
“贝什罗公证员。”
然后他像一名审慎的秘书那样,马上退了出去。
“请进。”检察长大声说道,“请坐”。
“先提一个问题,”贝什罗公证员满脸焦急地说,“您对名单上所列的人已经采取了某种行动了吗?”
“没有。我想等再见您一面之后。”
公证员明显地长舒了一口气,在扶手椅里放松了下来。
“您一切都好,这要感谢上帝。”检察长接着说道,“我为您的方案所困扰。如果您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将永远不能被原谅。”
他在宽大的写字台后面坐下,整理着文件夹,然后双手握在一起,望着他的客人。
“那么,把情况全都告诉我吧。”
他的脸变得十分严肃,就像是疲劳得僵住了,再也没有了轻松活泼的微笑。只有他的眼睛在迅速地转动着,放射出好奇的光。贝什罗公证员开始了他的叙述,因为他不可能完全脱离现实,也因为他的爱开玩笑的习惯不时地占据上风,所以他不由自主地模仿了一些场面,改变了嗓音,仿佛上演了一场充满懊悔的滑稽戏,它突然使其他人感到无法抑制的好笑。结果这滑稽可笑产生了意想不到的效果:法官的脸舒展开了,他很开心。
“请原谅,”他说,“您叙述得很好!……您当时没有害怕吗?”
“噫,害怕了。但我更感到了可恼可憎。我自认为很灵活,却栽在了一个不择手段的人的手里。他不停地奚落挖苦我。”
“那您是怎么逃出来的呢?”
“我是被一个小伙子救出来的……塞巴斯蒂安·格吕兹,他是这狼群中被引入歧途的老实人。他为我开了门,以报答我为他提供的帮助。塞巴斯蒂安·格吕兹,请记好这个名字,检察长先生。当时机成熟时,应该赦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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