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女士说着一口流利标准的法语。不过,还是可以听出来,她的话语里略带一些外国口音。
罗宾心里暗自思忖:
“她到底是哪国人呢?”
罗宾端起酒杯,褐发美人也同样向罗宾举起了酒杯致敬。两只杯子清脆地碰在了一块儿,而后俩人都露出了笑容,把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
“小姐,我可以请您跳一支舞吗?”
罗宾落落大方地问她。
女士十分爽快地微笑着说:
“哦,当然可以……不过,我好像不太会跳舞啊!”
她的嗓音十分甜美、绵软,如莺歌燕语,罗宾被她深深地吸引住了。
“她是俄国人吗?或者是波兰人?还是匈牙利人?”
他们两个人携手步入舞池。罗宾一边挪动着舞步,一边扫视着周围的人群,搜寻那个满头金发的班思小姐。
罗宾的舞伴——那个褐发美人,心有所想地注视着罗宾衣襟上的白牡丹花出神。也许她注意到罗宾佩戴着这朵花,所以才寻找时机与罗宾搭讪的。
罗宾一个心思地要寻找班思小姐,以致于根本无暇注意身旁舞伴的举动,也就没有发觉那位女士正在偷看他的牡丹花。
“真是不好意思,我有点累了,有点想呕吐……”
女郎捂住胸口,忧愁满面地对罗宾抱歉地说。
“哦?大概是大厅里的空气太污浊了吧了走,我们到庭院里去吹吹新鲜的凉风吧,也许你会好一点。”
罗宾用一只手轻轻地搁在女士的背上,用另一只手扶住她,亦步亦趋地从跳舞的人们中间挤了出来。
他们穿过阳台,来到院子里。女郎在枝繁叶茂的大树下面深深地吸着新鲜的凉气。
罗宾仍然想知道班思小姐有没有来参加晚会,因而他不住地把头扭向大厅的那一面。
大厅里热火朝天,嘉宾们都在兴致勃勃地尽情欢娱呢!
趁罗宾心不在焉的时候,这个褐发女郎突然偷偷地把一个银制的小口哨取出来,放进口中吹了几下。
一阵尖利的哨声刺破了黑沉沉的春天的夜空。
罗宾猛地扭过了头,突然,从旁边的树丛中跃出了两个头罩黑纱的男子,手持枪支抵在了罗宾的胸膛上。
女郎对这个蒙面汉子耳语几句,说的都是罗宾听不懂的外语。两个蒙面人把枪口对准罗宾的太阳穴,挟持他走到院子中间。那儿有一小扇门。
“走吧!”
其中一个汉子命令道。
他的嗓音低沉沙哑而且粗俗不堪,不地道的法语之中混杂着匈牙利人的口音。
门口有一辆汽车正等着他们。蒙面汉子把罗宾推到后座之上,然后挨着罗宾坐下,用枪口对准了罗宾的腹部;而另一个汉子则坐在驾驶位子上,双手紧握着方向盘,将车子发动着了。
汽车的窗子上罩着厚重的窗帘,外面的景物一点儿也看不着。
坐在前面的汉子是个矮个子男人;而挨着罗宾的男子,则是一个身材健壮、高大结实的大块头。
罗宾将头仰靠在座位靠背上,双腿叠交伸在那儿,紧闭着双眼休养精神,丝毫不感到紧张。
过了一会儿,汽车被那个小个子开着过了桥。
“这是塞纳河上的桥吧?那么这应当是亚利萨达桥。”
罗宾想要从车窗的缝隙看看外面的情况,但他身边的壮汉子用手摁住了罗宾的肩头,用德语粗俗地说:
“别动,坐好!”
车子开始颠动摇晃起来。罗宾听见了汽车轮胎把小石子弹起、压碎的声音,才明白他们已经把他带到郊外去了。
汽车正行驶在没有铺设柏油路的坑坑洼洼的道上。
“他们究竟要把我带到哪里去呢?
“也许今天晚上,我就要在某个地方的阴暗潮湿的地下室,或者是一个不为人知的地窖里面过夜了!不管那么多了,反正接下去的事情会很有意思的,看看事态的发展再想解决的办法吧!”
当罗宾正在暗自揣度时,汽车却出人意料地停下来了。
那个开车的矮个男子从车上下来,接着,罗宾听到了一阵“吱吱呀呀”的声音,那是将铁门打开的声音。
汽车又开动了,在砂砾铺设的地面上驶过。大约行驶了20公尺左右的距离,蒙面男子又用枪抵住了罗宾。
“喂,下车吧!”
罗宾下车来,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座陈旧的石头建造的房屋。几棵参天大树傲首挺立在院子里面。砂砾铺设的路面被闪烁的星光映射得惨白。
押着罗宾的壮汉子取出钥匙来,将正面玄关的大门打开了;矮个子男人把车子停进了车库之中。
大块头用枪口对着罗宾,并用法语对他说道:
“喂,进去!”
他的法语艰涩而生硬。
罗宾被囚禁在大厅的一个屋子里面。
这是一间十分宽敞的图书室,两盏大油灯将房间里照射得亮堂堂的。书橱里面摆满了大量印着烫金封面的书本。
罗宾安安静静地坐在安乐椅里面,警惕地注意着周围的情况。
蒙面男子分别站在罗宾的左右两边,手持武器监视着他,并用凶残、尖利的目光狠狠地盯着他。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想把我怎么样?我是俄国来的塞尔林公爵。你们在我的跟前蒙着脸孔,手持凶器,你们是不是有点太失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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