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得那个女人的名字吗?”
“唔,知道。叫吴妙花。”
“住址是哪里?”
“不知道住址。”
“那女的是学生?”
“好像不是学生。”
“到哪儿去能见到这个女人呢?”
“不知道。”
“看见她的脸,你能认得出来吗?”
“嗯,能认出来。”
圣诞节前夕,昌诗喝醉了酒,把吴妙花的名字和电话号码写在菜单上交给密斯朴,托她打个电话,当时她把吴妙花的名字刻在了脑子里,所以她记得吴妙花的名字。她后悔当时没有把电话号码也记住。她对吴妙花非常嫉妒,至今还没有忘记为吴妙花而受到的侮辱。
“不像样的东西!”
吴妙花当时明明是这样说的。吴妙花的话语好像现在还在她的耳畔震响,所以她面孔发热。其后,孙昌诗和吴妙花就一直没有在水碓酒吧露过面,正在惦念时,却从报上看到那个男大学生死了。
“你得呆在这儿,别出去,直到来通知为止。”
刑警关照密斯朴不要离开单位,然后回去了。
十二月三十一日下午五时。
老头发现一辆汽车扔在这儿已经五天,不由得把头一斜。他无法理解为什么汽车一定要在这儿停五天。
这地方是江陵和墨湖之间的海边。那车子停在人迹罕至的松林里。松林前面有一小片沙滩,波涛不断地舔着这片沙滩。
老头走进松林去察看停在那里的车子。淡绿色的车子里没有人,车顶上的雪还没有化,依旧堆积着。车尾上贴着一个字:Q。
老头身上穿着一件厚毛茄克,戴着一顶毛帽子,拄着拐杖。眼镜度数很深,腿略微有点跛,身体微胖,透出一种忠厚的味道和威严。前不久他还是一个大企业的会长,自从身体不适以后,有一天他突然把会社的经营权交给了小辈,回乡落了户。他非常喜欢小时候嬉戏的海边,天气不坏的话,他每天一定要到这儿来一次,在海边散步。
有一次他了解到某个富翁想把这一带买下,在这儿建娱乐设施,他便拿出更多的钱来把这一带买下,作为公共财产送给村里,条件是绝对不得以任何名义进行开发。
他在海边散了一小时步,然后向村子那儿走去,迎面碰上骑自行车的巡警。巡警一看见他,老远就下来走到他身边行礼。老头指着海边对巡警说:
“有一辆自备汽车扔在松林里好几天了,你去看看。”
旧的一年过去了。这是新的一年的头一天。然而各个案件的侦破员们连属于所有公务员的休假也没休息,继续一心扑在侦破工作上。侦破随处都在继续进行。实际上侦破也不可能由于休假之类而暂时中断。从这一点出发,可以认为侦察员们选错了职业。但是侦破犯罪肯定是谁都应该干的事。
水碓酒吧服务员朴美淑小姐也是一年一度宝贵的休假被冲掉了的人当中的一个。尽管她不是警官,但由于要给他们当证人,连家乡都没能回去,跟警察一块去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所以她非常后海给一一二打了电话。但是现在即便后悔,也没有用了。
公共汽车在积雪的高速公路上奔驰。年轻的巡警一上车就打瞌睡,现在还在睡觉。朴美淑撇撇嘴心里想道,真是个没意思的男人。身边坐着个姑娘还睡觉,要不是块石头,怎么会这样呢?她把视线转向窗外,眺望肃杀的冬天的景致。
专管雪岳山H饭店凶杀案的警察局侦破组通过一一二侦破本部接到通知,感到有必要会见认识被害人爱人的证人。重大涉嫌人朴和善、金在范夫妇矢口否认犯罪事实。侦破组认为接触一下证人,他们也许就不敢否认了。然而,为了要见证人,带着两个嫌疑犯去汉城,实在太麻烦。在这种情况下,让证人到K警察局来,可以说从各方面看都是经济的。上级强调联合侦破,汉城方面是不能拒绝地方警察局提出的能否把证人交给我们这样一个恳切的要求的。要是在以前,他们也许会说我们人手不够,挺忙,你们来接吧,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了。护送证人到K警察局的任务终于落实到一个年轻刑警身上。他由于连日辛苦,疲劳不堪,一上车就睡着了。
下午三点钟稍微过一点,他们到达K警察局。从汉城带证人来的年轻刑警跟侦破班长握过手以后,把证人交给了他。
“小姐,你到这儿来,大大地辛苦了。待会儿我买点好吃的给你。”
刑警班长一面开玩笑,一面带朴美淑到审讯室去。审讯室里有两个男女伏在桌上睡觉。
“喂,客人来了,起来!”
跟班长一块儿来的年轻刑警拍拍桌子,两个男女支起了上半身。他们以充血的眼睛瞅了瞅朴美淑,脸上几乎没有表情。朴美淑也以略微有点惊讶的眼神瞅了瞅他们。之所以会略感惊讶,是因为他们的面容太憔悴了。
刑警班长让朴美淑坐下,朴美淑便隔着桌子在他们对面坐下。沉默了一阵,沉默得连呼吸都困难。
班长观察着双方表情的变化。因为单靠表情,就能晓得结果。但是他们好像并不认识。
“两个人当中,你看见过哪一个?”
班长盯着证人问道。朴美淑的视线停留在朴和善的脸上,悄悄地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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