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板制成的遮板占了栅栏门的四分之三的高度。第一阶段是这样构成的,必要时这是一个接力点……况且,就是没有这个支撑点,这个栅栏门就无法逾越了吗?上方的钉子和吊顶之间也有足够的空问。
母虎应该知道这一障碍是可以逾越的,因为它猛地一下子冲过去,像一只小鸟一样地腾空跃起,擦着锋利的钉子尖,但没有碰上去,越过了栅栏门,然后轻轻地落在了帕特里希姬和罗平的面前。
可是,贝舒也把他的人聚到了一起,集合到了栅栏门前。
“开枪呀,妈的!……”他大吼着。
“您自己开枪吧。”一个游动的卫兵说。
“你的那个同伙说得对!”亚森·罗平说道,“你先开枪嘛,贝舒!但是我不得不警告你,塞依达会很清楚是谁开的枪,谁把它打伤的,还知道是谁有胆量端起手臂,去瞄准它。你可以把自己看成是已经被老虎吃了,我的老伙计。塞依达可是吃人肉的呀,是吃贝舒的肉的呀!”
贝舒被激怒了,神气地开了枪。母虎被轻轻地擦了一下,它原地跳动着,咆哮着,在发着威。进攻者也迟疑起来了。他们中有三四个支持他们的头头的人,马上冷静下来,有条不紊地、很稳重地、循规蹈矩地开了枪。塞依达抵挡不住了。可是这不期而至的、奇特的、令人生畏的敌人的到来使他们产生了恐惧。它的奇特跟罗平的奇特的合作,总使他们觉得有些超乎现实。这种闻所未闻的力量和这一人物的重新复位,使他们中的许多人觉得是非凡的、令他们无法恢复平静。一个野兽的出现是超乎自然的,超出了他们所学的规程和现行的警界的技巧的……但是他们从来没有准备过这样的战斗……贝舒本人已经慌乱无措……可怕的迷信的思绪困扰着他……一个虎和一个人的联盟……他在警署是从来没有见到过的……
见舒逃跑了。在他的身后是游动卫士的混乱的队伍,其中还跟着四十名强盗。现在再也没有人去看守这些俘虏了。玛菲亚诺已经跟母虎交过手了,他在急急地准备逃跑了。那位假花花公子紧随其左右。
“一百五十名警员、四十个强盗,还有那么多的勃朗宁枪,所有这些……在亚森·罗平和他心爱的大野猫面前败下阵来。英雄们也都是有缺陷的。真可悲!这是什么世道!什么警力呀!”罗平嘲笑着说。他尽管胜利了,但是也快要失去知觉了。
此时,沾沾自喜的、圆满完成了任务并赢得了战斗的塞依达睡到了它女主人的脚下。她在抚摸着它的额头。然后,她合上眼睑,竖起耳朵,捕捉着远处传来的声响。母虎又打起了呼噜。
但是,一分钟后,母虎又站起身来,咆哮了起来。帕特里希娅在细心地照料着罗平,而罗平也又恢复了知觉,他们二人又惊慌不安起来了。是的,第一个回合的战斗是获胜了……可是……
悄悄走动的脚步声又响了起来。沿着外墙走动的阴影隐藏得好好的,它渐渐地靠近了栅栏门。
为他们的失败而恼火的强盗们被这数百亿的强大的诱饵所吸引,又从秘密甬道回来了。他们握着武器的手臂,又都透过栅栏门的杆子伸了进来。
“瞄准,开枪!瞄准,开枪!瞄准,开枪呀!”罗平两个音节一组地,有节奏地放开喉咙喊着。
塞依达朝栅栏门爬过去,露出它的獠牙,吼着收缩起身子,准备跳起来。
同样的惊恐又令这些最高等的进攻者胆战心惊。他们再一次地逃掉了。
“快,”罗平说,“他们再一次反击的可能性仍然存在。我们赶紧跑!帕特里希姬,收起所有的钥匙和所有有用的文件资料。夜里我们把钱转移掉,把这一切都运送到乡下去。总之,昂格尔曼的银行是靠不住了。现在,我们抓紧一点!你和塞依达带来的汽车还在院子里,对吧?”
“是的,由艾蒂安看守着呢……至少他没被抓起来……”
“为什么?没有人知道他在为我做事,也不知道汽车是我的。再说,贝舒过于关心我和这四十名强盗了。他不会在来时想到别的事情的……而且他跟他的警员们逃跑时,应该只想到尽快逃离塞依达能及的范围。好啦,快一点吧?”
“可是我们能走到院子里去吗?”帕特里希娅十分不安地问道。
“但这是必须的!”
他站起身来,结果差一点摔倒。
“好啦,”他笑着说,“这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我需要一剂补药和包扎一下。我们去找吧。塞依达能把我带到院子里去,就像它带罗多尔夫去高乃依城堡一样。”
于是,罗平真的按照小男孩的做法,骑坐在这一猫科动物的背上。这个庞然大物甚至都感觉不出这一重负。它从走廊出去,走到了银行的院子里。罗平最大的一部又宽、又长的汽车,正在艾蒂安班长的守护下,等在那儿。对母虎产生的有礼貌的恐惧,使得所有的敌人连同那些看热闹的人都躲得远远的。所以他们没有见到一个人,也可以说是没被任何人看到。帕特里希娅和罗平坐到了汽车的长凳子上,而母虎则蹲在他们的面前。于是艾蒂安坐到了方向盘的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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