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失踪了……可能在河里淹死了……”
拉乌尔·达韦纳克打断了贝舒的话,说:
“这不太可能,泰奥多尔,你对我说过,她是游泳的好手。”
“可谁知道呢?……也可能因为虚弱,或者被什么东西缠上了……我赶到小城堡,发现她姐姐像疯了似的,她姐夫和佣人阿诺尔德也非常不安,指着两块石头之间的她的游泳衣给我看。她平常在那里下水。”
“可这不能说明……”
“这还是能说明一些问题的。还有,我对你说过,几个星期以来,她惶惶不安,心事重重……于是,我们就想到……”
“想到她自杀了?”拉乌尔平静地问。
“这起码是她那可怜的姐姐所担心的。”
“那么,她有自杀的动机?”
“可能。她已经订婚,婚礼……”
拉乌尔忘情地叫起来:
“什么?订婚……她热恋着什么人吗?”
“对。冬天在巴黎认识的一个小伙子,这也是姐妹俩回小城堡隐居的一个原因。皮埃尔·德·巴斯姆伯爵和母亲就住在巴斯姆城堡里面,那个小城堡过去是巴斯姆城堡的一部分。巴斯姆城堡就在高地上……喏!从这里看得见。”
“那,结婚遇到了阻力吧?”
“当妈妈的不愿意儿子娶一个没有财产、没有贵族头衔的姑娘。昨天上午,皮埃尔·德·巴斯姆让人给卡特琳娜送了一封信,信里说他马上就要动身。她母亲要求他出外旅行半年……他很失望,要卡特琳娜别忘了他,等他回来。过了一小时,就是说十点钟,卡特琳娜就失踪了,谁也没有再见到她。”
“她可能悄悄地出走了。”
“不可能。”
“那么你认为她是自杀?”
贝舒明确回答:
“不,我不这么想。我认为是他杀。”
“见鬼!为什么?”
“因为在搜查中,我们得到了显而易见的物证:在庄园,也就是围墙里,可能有个歹徒曾经,也许现在还在转游,杀人。”
“你们见到他了?”
“没有。但他又出现了一次。”
“他杀了人吗?”
“对,杀了人。我昨天给你的电话中就说过,他杀了人。昨天,三点钟,我看见格尔森先生顺河,穿过了虫蛀的古桥……”
“行了!”
“怎么,我才开头呢!”
“别讲了。”
“真荒唐!我要给你讲一出悲剧,这出悲剧我们有确证,掌握了一些情况。你不想了解,想怎么样呢?……”
“我不是不想了解,但我不想连听两遍。你想,等一会儿检察院的就会来的,你一定要在现场介绍情况,还带上你的看法,所以现在就不必多费一番气力了。”
“可……”
“不,老朋友,你讲事情时总让人心烦。你就让我喘口气吧!”
“那?”
“带我去看看庄园吧。要特别当心,在看的过程中,一句话也不要说。你有一个大毛病,知道吗,贝舒,你太饶舌了。学学你的老朋友罗平,他一贯谨慎,守口如瓶,不像喜鹊那样叽叽喳喳。只有沉下心来,才能缜密思考,不致被粗率的肤浅看法所干扰,才能思考成熟。”
贝舒很清楚,这席话是针对他说的,他确是心直口快,多嘴多舌。但由于他们是亲密无间、互相尊敬的老搭档,他要求罗平允许他最后提一个问题,仅仅一个问题。
“提吧!”
“你能认真回答吗?”
“能。”
“那好,总的来说,你对这起双重疑案有什么看法?”
“不是双重的。”
“是双重的。首先是卡特琳娜失踪,而后是格尔森先生被害。”
“这么说格尔森先生被人谋杀了?”
“是的。”
“好吧!这算一重。另一重呢?”
“我重复一遍,卡特琳娜的失踪。”
“卡特娜琳没有失踪。”
“她在哪里呢?”
“在她房间里,正在睡觉。”
贝舒斜眼瞧了瞧老朋友,叹了口气。这家伙从来都正经不起来。
这时他们走近了栅门,看见一个高个子棕发女人站在园里。栅门边守着一个警察,她出不来,便示意他们快一点。
贝舒立刻又担心起来。
“这是贝尔特朗德·格尔森的女仆,”他低声说,“昨天她来告诉我卡特琳娜失踪时正是这样。又出什么事了?”
他向前奔去,拉乌尔跟在后面。
“喂,夏尔洛特,出了什么事?”他把她拉到一边,问,“但愿没有再出什么事吧?”
“卡特琳娜小姐,”女仆结结巴巴地说,“是夫人叫我来通知您的。”
“说呀!出事了吧?”
“没有。小姐在昨夜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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