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他和她两人当场捉住了,”阿维利纳小姐大声说道,“巴尔内特起初追求我,刚才却在拥抱她。巴尔内特是个古怪的家伙;贝舒先生,你应该问问他:一个星期以来他在这里搞什么鬼名堂?他为什么把时间全都花在询问我们和到处搜索上面?喏,我可以告诉您,他知道是谁偷了那包东西。是看门女人,是的,阿兰太太。那么,他为什么不许我对您提起那事呢?而且,对于证券,他已知道真相。他对我讲的话可以作证:‘证券在这房子里,又不在;证券不在这房子里,又在。’贝舒先生,您要提防他呀。”
吉姆·巴尔内特把女打字员安顿好了以后,一把抓住阿维利纳小姐,用力推回她的房问。
“走吧,我亲爱的老师,不要大声吵闹,别说你不知道的事情。您讲起笛子来头头是道,但是您讲不清楚别的事情。”
贝舒完全没有料到他会回来。阿维利纳小姐透露了吉姆·巴尔内特的想法,案件在贝舒的头脑里立即变得清晰了。对,罪犯就是阿兰太太。起初他怎么没有想到呢?他确信那是真的,十分气愤,急忙下楼去,冲向看门女人的小屋,尼古拉·加西尔跟在他的后面。
“我的非洲矿业股票呢?它们在哪里?是被你偷了!”
尼古拉·加西尔也来到了。
“我的证券呢?女贼,你把它们怎么样了?”
他俩摇晃着那个胖女人,每人抓着她的一只胳膊拉来拉去,向她问一连串的问题,不住地臭骂她。她一声不吭,好像受了惊一样。
这个夜晚,对于阿兰太太来说,十分难挨,以后的两天也同样痛苦不堪。贝舒始终坚信巴尔内特没搞错。根据这个指控,整个事件的真相也就大白了。看门女人在收拾房间的时候,已经注意到那包证券不寻常地放在床头柜上,而且只有她才有房间钥匙,她极可能了解加西尔先生的生活习惯,她又回到套房里,攫取了证券后逃走,躲进她的房间里,尼古拉·加西尔在那里又见到了她。
贝舒失去了勇气。
“是的,很明显是这个女贼偷了那个包,”他说道,“但是,秘密还是没有揭穿。是看门女人,还是别的什么人作案,并没有多大的关系。只要没有查出我那十二张非洲矿业股票的下落,这案就等于没破。我承认她把股票带到了她的房间,但是,她在九点钟到我们搜查她的房间那段时间里,究竟用什么奇妙的办法转移了股票呢?”
这个秘密,那个胖女人始终不肯讲,尽管人家威吓她,并且在精神上折磨她。她还是否认一切。她什么都没有看见,什么也不知道。虽然她涉嫌犯罪是毫无疑问的,她却矢口否认绝不吐真情。
“该结束了,”一天早上,加西尔对贝舒说道,“你已经看到,图菲蒙议员昨天晚上推翻了内阁,使之下台。记者们将要来采访他。我们能够搜查他们的身体吗?”
贝舒承认阵地难以保住。
“三个钟头以后,我将知道一切情形。”他肯定地说道。
下午,他去巴尔内特侦探事务所敲门。
“我正在等你,贝舒,你需要什么吗?”
“你的帮助。我摆脱不了困境了。”
这个回答是开诚布公的,贝舒的此行是完全值得的。他认了错。
吉姆·巴尔内特向他大献殷勤,热情地抓住他的肩膀,跟他握手,十分巧妙地不让他感到失败的羞辱,这不是胜利者与失败者之间的会谈,而是两个同志之间的和解。
“说实在的,我的贝舒老友,使咱俩疏远的小小误会,叫我无限痛苦。像咱俩这样的朋友,竟然成了仇敌!多么叫人伤心!我因此失了眠。”
贝舒皱了皱眉头。在他的内心深处,正苦涩地责备自己身为警员,却仍然同巴尔内特保持着友好关系,而命运竟然使自己成为那个人的合作者与感恩者,这使他感到非常气愤。而且他素来认为那个人是个无赖的骗子。但是,无可奈何!有的环境会令最正直的人弯腰,失去了十二张非洲矿业股票,正是这种环境!
他压抑着顾虑之心,低声问道:
“那窃贼正是看门女人,对吗?”
“正是她,种种迹象表明,只能是她作的案。”
“但是,这个一直都受人尊敬的女人,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来呢?”
“如果你稍微谨慎一点,调查一下她的情况,你就会知道:这个不幸的女人有一个坏透顶的儿子,把她的钱全给骗走了,令她十分痛苦。正是为了这个儿子,她不得不铤而走险了。”
贝舒浑身打战。
“她终于把我的非洲矿业股票交给他了?”
“啊!这倒没有,我不允许她这样做。你的十二张非洲矿业股票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那么,它们在哪里?”
“在你的口袋里。”
“你别开玩笑!巴尔内特。”
“我不会开玩笑,贝舒,当涉及这么重要的事的时候。你证实一下吧。”
贝舒的一只手,犹豫不决地伸进那个被他指着的衣服口袋。他拍了拍,然后取出一个大信封,信封上面写着:“送交我的朋友贝舒”。他拆开信封,看见了他的非洲矿业股票,清点一下,正好十二张。他的脸变得苍白了,两腿发着抖,巴尔内特把一只嗅盐瓶递到他的鼻子下,他嗅了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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