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这么做了吗?”
“是的。他在隐修院的废墟下,在一间隐蔽室周围的乱石堆里,找到一本很破旧的弥撒经,里面有几页还很完好。特别是其中有一页,您已经看到,或者确切地说,您已在那个荒郊小屋中看见了它的复制品。”
“复本是我父亲搞的吗?”
“是您父亲搞的,他书房的壁柜中所有的复制品都是他搞的。您还记得戴日蒙先生喜爱画画,画水彩画吧。他复制了那页彩色画,而且在画上配着仙女石桌坟上的预言诗。”
“那么你说说那个被钉在十字架上的女人为什么那么像我呢?”
“我从没见过原画,那是马格诺克给戴日蒙先生看的,他小心翼翼地保存在他的房间里。而且戴日蒙先生也说像。他说,他一边想着您由于他的过错而受苦难时,情不自禁地在复制画时强化了相像的程度。”
“也许是这样的,”韦萝妮克小声说,“他是否还记得人家给沃尔斯基作过的另一个预言:‘你将死在一个朋友手中,你的妻子将上十字架。’对吗?这种奇妙的巧合对他影响那么深……竟至于在那人的头上写上了我少女时代的签名:V.d’H.……”
然后她又轻轻地说了一句:
“一切都应了预言所说……”
他们都不说话了。他们怎么会不想想这些文字,几个世纪以来就留在了弥撒经和石桌坟上了呢?如果说画中萨莱克岛的三十口棺材,还只装了二十七个受难者的话,那么不正好还有三个人去补充祭品数吗?三个人被监禁着,听凭祭司的主宰。假如说大橡树旁的山岗还只有三个十字架,那么第四个不是很快就会出现吗?
“弗朗索瓦多慢,”韦萝妮克过了一会儿说道。
她走到崖壁看看。梯子没有动,还是够不到。
斯特凡说:
“他们马上就要到门口了……可是怎么还没有来。”
但是他们彼此都不想表露出自己的不安,韦萝妮克又镇静地说:
“财宝?天主宝石的事呢?”
“这也是一个难解之谜,”斯特凡说,“是刻在石桌坟上的最后一句话:
天主宝石赐生或赔死。
“天主宝石是什么呢?传说是一块奇异的宝石,据戴日蒙先生说,这不过是远古时代流传的一种信仰。萨莱克人历来就相信有能创造奇迹的石头。中世纪的时候,人们带着畸形孱弱的孩子到这儿来,在那块石头上躺几天几夜,起来时,就变得身强体壮;那些不孕的妇女用这种方式就可以恢复生育;同样,老人、伤员和身心衰弱的人都能得到康复。不过,朝圣的地方发生了变化,据说,石头也换了地方,有人说石头不见了。到十八世纪,人们就到石桌坟朝拜,有时还把患瘰疬的孩子放在石桌坟上。”
“可是,”韦萝妮克说,“既然石头能赐生或赐死,那么它也有坏作用?”
“是的,如果未经看护和供奉它的人允许去接触它,就会降灾。这方面的神奇性更复杂,说是有一种宝石,一种神奇的首饰,它会发出火来,烧使用它的人,使他遭受入地狱的刑罚。”
“就像奥诺丽娜说的,马格诺克就是这样……”韦萝妮克困惑不解地说。
“是的,”斯特凡答道,“但是那是现代的事了,在此之前,我同您说的都是过去的神话,两个传说,预言的传说和宝石的传说。马格诺克的遭遇拉开了现代故事的序幕,它同古代的传说一样难以理解。马格诺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无疑我们永远也不会知道。他已经有一个星期闷闷不乐,也不干活,一天早上,他跑进戴日豪先生的书房,喊叫着:
“‘我摸它了!……我完了!……我摸它了!……我用手拿它……它就像火一样地烧我,可我想留着它……哎!这几天已烂到了我的骨头。这是地狱!这是地狱!’”
“他让我们看他的手掌,全部烧坏了,像患癌症一样。我们要给他治疗,他却像疯了一样,结结巴巴地说:
“‘我是第一个受难者……圣火即将烧到我的心脏……在我之后,将会是别人……’”
“就在当天晚上,他就是一斧头,把手砍断了。又过了一星期,当恐怖在岛上传播开后,他就离开了。”
“他到哪里去了呢?”
“到法乌埃教堂朝圣去了,就是您发现他的尸体的地方。”
“您看是谁杀死的呢?”
“肯定是那些通过一路书写信号进行联络的人,他们隐藏在地道内的小房子里干着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那么就是袭击您和弗朗索瓦的那些人咯?”
“对,他们穿着从我们身上剥下来的衣服,装扮成我和弗朗索瓦的样子。”
“什么目的?”
“为了轻易地进入隐修院,然后,如果不成的话,就改变搜索方向。”
“您被关在这里以后,见过他们吗?”
“我只看见过,或者准确地说是隐约看见过一个女人。她是夜里来,给我送吃的和喝的,帮我解开手上的绳子,并把腿上的绳子放松,两个小时以后她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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