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的来悦,你是在作出一种假设吗?”
雷莱恩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儿,直到午餐要结束的时候,他才说:
“很显然,我是在作一次假设。如果摆在我面前的时间有好几天,我认为我的理论就是首先要排除烦恼,因为烦恼是建立在直觉的基础之上,同时,烦恼也是建立在几个散乱的事实基础之上。但是,我只有两个小时的时间了,我就像刚刚搭上了一艘不知道航线的轮船。我相信它会载着我去寻求真理。”
“假如说你错了,那该怎么办呢?”
“我没有别的选择了,除此之外,就太迟了。有敲门声。嗅,我再多说一句!
无论我说什么,你们都不要反驳我,无论是你,还是迪特里尔先生。”
他打开门,一个留着红色胡须的瘦弱男人走了进来:
“普林斯·雷莱恩?”
“是的,先生。你,当然,你是从迪杜伊斯先生那里来的吗?”
“是的。”
新来的人介绍自己的名字。
“侦探长莫里苏。”
“我非常感谢你及时赶到这里来,侦探长先生,”普林斯·雷莱恩说,“但愿杜伊斯先生派你到这儿来任我使用,他不会感到遗憾。”
“你完全可以随意使用,我已经让另外两个警员留在外边的街上了,从开始到现在,他们一直和我在一起处理这个案子。”
“我不会耽误你太长的时间,”雷莱恩说,“甚至我都不会请你坐下来谈。因为,我们只有几分钟的时间,在这一段时间里,要把每一件事情都定下来。你知道这个案子所涉及到的事情是关于什么方面的吗?”
“是关于吉洛姆先生被窃的6万法郎钞票的事吧,我这里有数字。”
雷莱恩的目光移到了侦探长递给他的纸条上,他说:
“数字都正确,两张目录表一模一样。”
侦探长莫里苏看起来非常激动:
“本探长认为,你的观察是最重要的,那么你能带我去看一看吗?”
雷莱恩沉默了片刻,然后郑重其事地说:
“侦探长先生,这是一次私人的调查——是一次最彻底的调查。我马上就把这次调查的结果向你作出解释,经过这次调查,事实真相已经大白于天下了。在从苏雷斯内斯返回来的路上,杀人犯把摩托车放进迪鲁勒大街的车房以后,就窜入泰娜斯大街,进了这幢房子。”
“这幢房子?”
“是的。”
“但是,他为什么要到这儿来呢?”
“藏他盗窃来的不义之财,60张钞票。”
“你想要怎么样呢?这些东西在哪儿?”
“在6层楼的公寓里,杀人犯有公寓的钥匙。”
加斯东·迪特里尔惊奇地大叫了起来:
“可是,在6层楼只有一套公寓,就是我住的那个公寓!”
“完全正确;就在你和奥布里厄兹夫人还有她的母亲看电影的时候,杀人犯趁机利用你们不在——。”
“不可能!除了我自己谁都没有钥匙。”
“有一个人没有钥匙也可以进去。”
“但是我并没有发现任何痕迹。”
莫里苏插话说:
“来,让我们彼此之间互相理解吧。你说那些钞票藏在迪特里尔的公寓里吗?”
“是的。”
“那么,当雅克凯斯·奥布里厄兹第二天早晨被逮捕的时候,那些钱应该还在那个地方?”
“那是我的意见。”雷莱恩说。
加斯东·迪特里尔禁不住大笑起来:
“但是,这么解释是不合理的,要是有的话,我早就发现了!”
“你找过这些钱吗?”
“没有,不过,不知什么时候,我就会无意中发现它们。那个地方不太大,也就是够放一只上窜下跳的猫。你愿不愿意去看一看呢?”
“无论它小也好,大也好,放6O片纸还是足够的。”
“当然,任何事情都存在可能性,”迪特里尔说,“还有,我必须重复说一遍,就我所知,没有任何人进过我的房间;我的房间只有一把钥匙;我就是自己房屋的管理人;我真是一点儿都不明白
霍赖丝也理解不了这件事。她双眼凝视着普林斯·雷莱恩的眼睛,试图从中看出他内心深处最深奥的东西。他在玩什么把戏呢?她还有义务对他所说的事情给予支持吗?直到她说下面这番话的时候,目光才从雷莱恩的脸上移开:
“侦探长先生,既然普林斯先生坚持认为那些钞票藏在楼上,最简单的事情不就是上楼看一看吗?迪特里尔先生带我们上去吧,好吗?”
他们四个人一起爬上了这幢楼房的第6层。迪特里尔先生开门以后,他们就进厂这套小型公寓。这一套房包括客厅、卧室、厨房和卫生间,所有的东西都安排得考究而又井然有序。显然,客厅里的每一把椅子都有自己明确的位置,几个烟牛放在一个杂物架上,旁边还有几盒火柴。3支拐杖按照自己本身的长度排列着,分别挂在3个钉子上。在窗户前的一个小桌子上,有一个放帽子的盒子,里面铺着薄纸,迪特里尔小心地把毡帽放进去,接着又把自己的手套放在盒子旁边的盒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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